曲毅回头看了眼身后徒步的弟兄,张罗着说了两句,希望大家坚持一下,眼神看到最后跟着的黎梓殊脸色泛白,想必不那么好受,他拍了拍梁自清的肩膀。
“哎,你看看那个黎梓殊,她怎么脸色煞白煞白的,不像是中暑的样子。”
本想调侃两句的梁自清在见到黎梓殊时皱了皱眉,“歇歇的话,能耽误多久啊?”
曲毅想都没想,一个猛头就答应下来,“耽误不了多久,耽误不了多久!”
闻言梁自清深深地白了他一眼,跳下马,“嘁,我方才想休,你怎么说不行啊?现在就知道以权谋私,以后还得了?”
知道梁自清是在调侃他,他也不计较,眼睛跟着梁自清到了队伍后面,还不忘高声喊停休整。
梁自清走到后面,经过大瓦玛的牢车时,不知什么东西晃到了她的眼睛,她一下子避过去皱起了眉,心中的担忧又涌了上来。这可是未来跟北夏谈判重要的砝码,若是出点差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连忙叫上了看管牢车的士兵,千叮咛万嘱咐搜身要仔细,她看着人钻进牢车搜身,才安心地走向黎梓殊。
黎梓殊靠着一棵大树坐着,手捂着小腹,脸色惨白,眉心紧蹙,大概女人都知道这种事情有多疼。
梁自清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月事?”
黎梓殊猛地抬头目光中的惊慌好像做错事情了一样,“我没事的,就是,就是——”
“没事?没事你脸这么白,难不成是在火头军的面缸里刚出来?”
“我——”黎梓殊分辨不是出所以然,只好低下头。
“一会儿你跟账本一起坐马车走,这也没什么热乎的东西给你捂着,就自己忍一忍吧。”梁自清伸手搭在黎梓殊捂着小腹的手上,沿着一个方向揉上几圈,黎梓殊登时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
“梁将军,你那个时候是怎么瞒住的?你不疼么?”
“兴许老天眷顾,我还真不疼。”
两人在树根地下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久,黎梓殊的脸色也渐渐地没有那么白了,站在远处时不时望上一眼的曲毅,心里也松了口气。
梁自清见人也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要离开,这一抬头便见到了人群那边的曲毅抻着脖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她无奈地笑笑,转而又坐了下来,“黎梓殊,你父亲是谁来着?”
“啊?为何要问这个?”
“说来听听。”
黎梓殊嘴角扬起一点点的笑意,想来这位父亲应该极为疼爱女儿,不然也不会任由这姑娘说跟着军队走就跟着军队走,“我爹爹是兵部侍郎黎永醇。”
“在家里排行第几?”
“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对双生弟弟。”
梁自清听了这个家庭情况,不禁为曲毅捏了一把汗,往后光大舅哥就有的受了——啧啧。
“那,你觉得靖宇怎么样,就是曲毅。”她扬了扬脖子眼神看着顶前面正跟兄弟插科打诨的曲毅。
黎梓殊身体微微向后缩,满脸拒绝,“曲将军——就是,说不出来,反正我们不太投缘。”
这姑娘压根没把靖宇当首领看嘛,得,有戏。
“行了,你歇着吧。等会自己去车上坐,我打好招呼了。”
“多谢将军。”
没多长时间,大部队又一次出发,天色也在众人的紧赶慢赶中暗了下来,刚好赶在青城关城门前进了城。
青城是个小城镇,入夜便没几家商铺开着门,灯火也极暗,宗立言和曲毅商量过后就将人全部都安置在了城门楼底下扎营,支火做饭,不得高声惊扰。
几位将领倒还好,毕竟整日都在马背上颠着,没有底下兄弟们用脚掌走出来累,便一个个都承担了分饭的职责。
月色正浓,火堆也没有做饭时那么热了,梁自清靠在城门边站着,算是舒缓一下一日的颠簸,可眼皮总是在跳,跳得她看众人吃饭都泛着点恶心。
忽然一个士兵从东面着急忙慌地跑向宗立言,脸色都白了,梁自清眼睛一瞪,冲着东面看去。
锁着三瓦玛的囚车门开着,里面白色囚衣的男人低头散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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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将军府
傅蒙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紧闭,嘴角持平,双手交叉在袖中,面色着实不善。
外面的脚步声忽然从拐角处传了过来,焦急又稳重,想来是曲老将军。
“什么急事将老夫大半夜地拉起来!”
傅蒙闻声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