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大宅中的气氛凝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烈炎堂里重要的头目都聚集了起来,满脸严肃地坐在客厅里,等待牧流冰的下一步指示。
明晓溪缩在客厅角落的一张大沙发里。
她的头越来越痛,甚至连耳朵都开始嗡嗡地轰鸣。
牧流冰面色铁青地巡视着在场所有的人,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很慑人:为什么铁大旗能逃掉。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作答。
说他一声低吼,吓得众人冷汗直流。
烈炎堂中资历较老的一个长辈沉吟着开口:这次行动,已经把海兴帮大半势力都挑掉了,就算铁大旗能留住一条狗命,对大局也毫无妨碍。
住口
牧流冰一掌拍在茶几上,上面的茶杯都震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难道忘了是谁杀死牧英雄的难道忘了是谁恶毒地羞辱烈炎堂只要他一天不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耻笑烈炎堂
牧流冰的话像一个火种,引爆了帮众的斗志,他们愤怒地喊着:
不杀死赤名老狗,我们就不是人
是谁泄露了风声怎么会让赤名老狗跑了
要是让老子知道是哪个杂种放铁大旗跑的,老子就把他一片片撕开吃了
牧流冰冷电一样的目光盯在一个面色紧张的大汉身上:
阿本,你说。
那个叫阿本的男人顿时双腿发抖,牙关打颤: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牧流冰向身后的保镖一挥手:
一条腿
是一个大汉操起根铁棒凶狠地向阿本走去。阿本转身想逃,却哪里逃得掉,冲上来两个人就把他制得牢牢的。大汉将铁棍高高举起,凶光毕露地瞪着他,大喝道:选择吧左腿还是右腿
不要啊阿本拼命想把腿蜷起来,但他哪里是别人的对手,只听啪一声巨响,铁棍已经硬生生打在他的右腿上。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腿骨应声而断
啊
阿本倒地惨叫,豆大的冷汗像暴雨一样狂落。
铁棍大汉冷笑:老规矩,不选择就是右腿。
说,还是不说。
牧流冰冷冷地扔给他一句话。
说我说阿本这次连犹豫也没有,大声地急呼,是西魁前辈让我阻击铁大旗的时候放他一条生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西魁的身上。西魁可算是烈炎堂中资历最老的一个前辈,平日里大家对他都很敬重。
西魁前辈。牧流冰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那种最薄的刀子,阿本说得对吗
西魁的面部神经开始抽搐。他看看周围,昔日的兄弟们如今都用一种厌恶仇恨的目光瞪着他,抬头再看牧流冰。这个冷血的少年人,却正盯着他,用最冷酷的语气对他一字字地说:
你也不想说吗放心,今天我不急着收拾你。等杀了铁大旗,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西魁眼中露出极端恐惧的神情,他见识过牧流冰对付敌人的手段,那种残酷是他所难以想象的。而逃出牧流冰的手心,又实在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完成的。
他颤抖着问:如果如果我承认
牧流冰冷笑:如果你能节省大家的时间,我可以只要你的一只眼睛和一只手。
西魁手脚冰凉,面色惨白地说:只要还能活,我就很感谢大人手下留情了不错,铁大旗答应我,只要他能接手烈炎堂,我便可以坐上帮里的第二把交椅我一时贪心,所以才让阿本放走铁大旗
铁大旗现在在哪里牧流冰目光如炬。
西魁苦笑:我的确不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不用再说谎话。
牧流冰仔细瞟了他一眼,然后扔给他一把匕首:你可以动手吧
西魁从地上捡起匕首,颤巍巍地向自己的右眼刺去
叮
一个小石子破空飞来,恰恰打在西魁的手上,将匕首震落在地。
够了
明晓溪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中站起来。她今天看到的、听到的已实在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
牧流冰扫了眼她手中的弹弓:你要做什么。
明晓溪揉揉自己抽痛的脑袋,望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牧流冰:他既然都已经坦白认错了,你可不可以就不要再惩罚他
牧流冰神色不变,目光转向浑身颤抖的西魁:你说,可不可以
冷汗像急流一样在西魁的脸上奔淌,他颤颤巍巍地爬到地上捡起被明晓溪打落的匕首,然后勉强站稳身体,惨笑道:明小姐,你不用为我说情,大人给我的惩罚已经很轻了,我没有怨言。
明晓溪倒抽一口长长的凉气,连五脏六腑都沁满寒意。
她环顾四周,发现除她以外所有的人仿佛都觉得眼前发生的事再自然不过,再正常不过。
她抓起自己的东西,强忍住浑身的颤抖,大步向门外走去。
晓溪。牧流冰叫她。
明晓溪略一犹豫,却没有停止脚步。
晓溪牧流冰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火气。
明晓溪眉头一皱,脚步更快。
拦住她牧流冰命令守在门口的几个大汉。
大门立刻被人墙挡住了,几个粗壮的大汉努力挤出勉强的笑容:明小姐,大人请您等一下。
明晓溪回身凝视着已站起身的牧流冰,低声说:
让我走,我要回去。
黑眸透出寒光,他的回答语气僵硬:不行,你这几天都必须留在这里。
露台上的空气像死一样沉寂。
明晓溪窝在竹椅里,奋力同要将她撕成碎片的头痛做斗争。
牧流冰在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