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从禹国带来的贴身侍女被诬偷了这枚镯子,因恰逢太后生辰,他不欲节外生枝惹她老人家不快,便任凭那名侍女让慎刑司的人给生生打死了。从那以后,长流看他的目光变得小心戒备。此事过后,长流在宫中威望大损,而晨贵妃的地位却日渐水涨船高。
“皇上,您看黛儿可好?”
“原来母后是让朕给表妹做媒。朕看安郡王与表妹年龄相当,甚为匹配,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顿时面上一僵,勉强笑道:“黛儿,你先去御花园走走,一切有哀家给你做主。”
“是。”阿黛偷偷看了一眼皇帝英俊的侧脸,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太后听脚步声渐渐远了,遂轻声叹道:“皇上,你便是为了不战而能屈人之兵,将后位虚悬做个样子也就是了。朝臣们见你纳妃,也好安心。依哀家看,人家已经贵为一国之君,是万万不肯嫁过来的。”太后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为了她大肆修建玉衡宫,朝臣们早就议论纷纷,说这是要金屋藏娇。按理说,她身份高贵,原也当得起。可你为了她不肯纳妃,老这么僵持着,你连个孩儿都没有,社稷不稳哪!”
“母后,请恕儿臣不孝。”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听!”一顿,太后语气忽然软化道:“也罢,黛儿难得来宫里一趟,你替母后好好招待她就是了。”
“是。”
待皇帝去得远了,太后才叹道:“皇上现在正在兴头上,或是出于别的考量才处处优待容让,人要是真的嫁过来,保不住皇上还会似如今这般放在心尖上。哀家是过来人,心里有数。只是这人身份特殊,皇帝得不到,才越发铁了心。唉……”
汪柱笑道:“太后无需多虑。依奴婢看,咱皇上是个有能为的,想要办成的事儿就没有不成的。”
见皇帝快步走在前头,掌印太监不由轻声提醒道:“皇上,这大雪天,御花园也无甚景致可瞧,要不要奴婢去寻黛姑娘回去?”
“不必。”
掌印太监见皇帝当真半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无,不由立刻噤了声。
洛轻恒一路踏雪回到勤政殿,忽然转头吩咐道:“去叫田蒙来。”
“是。”掌印太监见皇帝的表情里透着一股异样的冷肃果决,遂丝毫不敢怠慢,忙忙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猫觉得家里太热,怎么都定不下心写文,不过烧倒是退了。
又来一个刷负的,不过大家不必理会,也不要骂人,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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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阁。
“皇上,青州来的八百里加急秘折到了。”
“快呈上来。”
“是。”
长流急急展开秘折一目十行地读过去,越读面色越凝重。旺财见陛下如此,不由心中一沉。
“去找江淮过来。”
“是。”
江淮进殿的时候看见长流坐着垂目沉思,一时不敢惊扰,只默默地跪下去侯着。
“存瓒来了。坐。”
“不知陛下传召微臣……”今时不同往日,长流得登大宝之后,君臣二人反不似往日亲厚。江淮碍于身份也不好过多参与政事,因而此刻心下不免疑惑。
长流轻声道:“朕刚刚接到林飞飞写给朕的秘折。原焕、林飞飞二人在青州遇袭,林飞飞侥幸逃了出来,连夜写了这道秘折发往京中,原焕则至今生死不明。聂湛一边以抗击邺为名,请旨向朝廷索要钱粮,一面在西凉招兵买马,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青州如今已经是一个空壳子,卫所的军士早就逃到了西凉,以至田地荒芜。倘若朝廷真要出兵征讨,青州无兵可派,无粮可调。眼看着西凉形势一触即发,朕怎能不忧心忡忡。”
“皇上这是打算松口答应聂湛封王的事,以求暂时稳住他?”
长流冷笑道:“他请旨求封又何尝不是假意求和好暂时稳住朕呢。”
“陛下,西凉不平,西北终究无法安定。只是,朝廷一旦发兵西凉平乱,邺一定会趁火打劫。”
“邺的骑兵便是长驱直入,他们人马也有限。朕怕的是玳国。光是西北一线战起,朕还不至于慌了手脚,但若是玳国趁乱起兵,只怕会直取慕云。”眼下门阀工商那一摊子事已经有了起色,大不了她背一个抄家皇帝的骂名,用雷霆手段将那些盐商巨贾都给抄没了,朝廷也就有了军费。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若与西凉、邺、玳三股兵力同时相抗,断无胜算。
“陛下,小王爷那儿就真的无法招安了么?”
长流叹了口气,道:“从前朝廷为了安抚藩王,除了封赏之外都是下嫁公主的,却叫朕如何效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