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笙知道自己少了个肾后只是愣了愣,随后拉住袁植的手,因失血过多而苍白一片的小脸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小声安慰他说:“我不疼。”
那一刻沉默很久的袁植突然头一低趴在了何笙的病床上,无声的哭了起来,像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
何笙一见他这样就着急,但又起不了身,只能一下一下摸着袁植的脑袋,笨拙的道:“别难过,真不疼,你难受我也就难受了。”
说道最后已经带了鼻音,不管怎么说也才只是十七岁的孩子,这么被人忽悠着少了一个肾,说一点都不怕是假的。
袁植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将脸在棉被上蹭了蹭,然后快速将半个身子趴到床上轻轻搂住何笙,将脑袋窝在她的肩窝里,一声接着一声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样他的姑娘就依旧好好的,能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一样。
何笙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脑袋,然后感受着脖子上不断滑过的温热湿意,那热热的温度仿佛有生命般不断的涌入她的心脏。
想安慰他,袁植啊,真不疼!
但她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袁植就会更难过,少年的眼泪太珍贵,她舍不得再失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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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之后袁植变得很敏感,病房里不轻易让外人进来;他也绝不轻易离开;如非必要也肯定等吴婶送吃的来时才出去一下;有时就灌两瓶热水,或者只是去买些水果。
何笙的饮食现在要格外注意,吴婶咨询了医生的建议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弄,看着本来好好的小孩变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更何况是本来就疼何笙疼的不得了的袁植了。
“少吃点;现在不能多吃,咱少吃多餐,剩下的给你温着。”吴婶笑着将何笙手中的小碗给拿了过来,免得孩子馋嘴不知饥饱。
何笙舔舔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本来就胃口挺好的,现在限制了食量每天都饿肚子。
“再过一星期就能出院了,等康复后吴婶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咱把该补的都补回来。”说着帮何笙整了整衣领子。
“好,我要吃很多很多。”
“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袁植很快拎着热水瓶进来了,吴婶看着他道:“今天我给何笙洗吧,你小子这几天也累了休息休息。”
“不用,您先回去吧,我没事。”袁植语气淡淡的,态度却很坚决。
吴婶无奈的看了何笙一眼,何笙笑了笑,“没事。”
“哎,总归大了,让袁植给你洗澡多不方便。”吴婶压低声音说了句。
何笙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就给我洗个脸,其他我都自己擦。”
“自己擦不会扯到伤口吗?”
“不会,仔细点就没事。”
吴婶知道拗不过袁植这小子,最后拎着前一次带来要洗的保温瓶走了。
袁植在卫生间兑好水端着脸盆走出来,放到柜台上后拧了毛巾给她擦脸,“水温够吗?”
何笙整张脸埋在毛巾里,点了点头,闷声道:“刚好!”
袁植不是个细心的人,但每次给何笙做清洁都格外的仔细,用温热的毛巾给小孩至少擦两边,将人洗的白白净净冒了水汽才作罢。
四肢和背部都给她擦完后,搂着人走去卫生间,袁植背对着站在门口手朝后拽着何笙的手臂给她保持平衡,等擦洗完了再把人送到床上,每天这样的程序都得走两遍,袁植没有喊过一声累,但看着人日渐消瘦下去何笙也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袁植太固执,尤其是这次。
晚上的时候袁植依旧睡在沙发上,但常常做噩梦睡不安稳,梦见何笙头也不回的朝手术室走,怎么叫都叫不回来,惊醒后要心悸好久才缓下来,然后整夜整夜的看着安稳沉睡的何笙到天亮。
卫生间的一个脸盆早上给踩坏了,袁植扶着何笙上完厕所出来转身又跑去超市买。
医院附近有好几家小商店,袁植进去快速挑了脸盆出来又往医院赶,到住院部大门的时候碰到一个人,一个他并不怎么待见的人,本想着当没看见直接跑上去,结果被他给拦了下来。
顾威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估计没睡好,眼里都是血丝。
他把不耐烦的袁植硬是拉到一边,焦急道:“舒云怎么样?我一直见不到她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袁舒云还没转到普通病房,一天下来没多少时间可供人探望的,尤其朱美雁照顾着顾威更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不过这问题拿来问袁植显然也不合适,他很是烦躁的把人一推就要走,顾威用力拽住他,吼道:“我他妈问你话呢!她到底怎么样?”
袁植不客气的回吼过去:“我他妈不知道,你给我滚远点。”
“她是你妹妹,你居然回我不知道?”顾威死死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人走,怒瞪着眼,“你眼里就只有那个丑八怪女人是吧?你搞搞清楚袁舒云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
袁植愣了下,随即一拳砸到了顾威脸上,咬牙切齿的逼近他的脸,“妹妹?我告诉你我巴不得她趁早死了,我最恨的就是我身上流了跟她一样的血,他妈的恶心!”
顾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随即怒的一拳揍在他肚子上,“你他妈说的是人话?畜生!你他妈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