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越来越亮，终于第一缕金光自云层后射出。

莫凡烟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将匕首刺出，收回，周围萧瑟的清风也跟随着这个动作慢慢收敛。

她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身体里充沛的灵武力，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依旧是那张精致绝世的容颜，但可此却是少了些什么，或许是少了几分凛然，又或许是少了几分……

杀意！

“你在练武？”

淡漠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如一道惊雷般在莫凡烟心中炸开。

她眼神凌厉地转头，正想着要如何解决掉这个偷看她习武的人，但下一秒却惊呼出声，“父、父亲……！”

入目的不是他人，正是一袭玄衣的莫苍穹，他负手而立，闲庭信步般走向莫凡烟。

“你在练武？”

依旧是那四个字，语气淡漠却让人不怒自威。

莫凡烟怔了下，不知为何，每次看见莫苍穹，体内的鲜血便会犹如沸煮似的翻涌着，这大概是原主最原始的反应，连她都无法阻止！

这个父亲，是她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是她最尊敬的人！

“不，父亲。”莫凡烟摇了摇头，淡淡回道，“我练的不仅是武，更有意境，更有心境！”

“意境？心境？”莫苍穹呢喃这两个词，问，“何为意境与心境。”

“练武以心，修武以神，一个人练武不仅是为了武学，更是为了杀气！杀气凛然，心神合一！”

“杀气凛然，心神合一……？”莫苍穹轻喃这二字，眼神忽地变得犀利了起来，“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莫凡烟微微一笑，慑人的精芒骤然射出，她看向莫苍穹，字字清晰地道，“是庄月枳！是莫颖音！是莫颖乐！也是你！是世态炎凉！是人心不古！我莫凡烟练武便是为了杀人，杀尽天下辱我欺我之人！”

莫苍穹心神猛地一怔，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他不禁深深地看了眼莫凡烟，却看见了一双毕竟难忘的眼睛！

明亮慑人！坚韧不屈！

“好一个为了杀人！”莫苍穹蓦然大笑起来，笑得无法自抑，他嗓音优美，好似水银轻轻碰撞，却透露着无尽的苦涩，“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第一个是谁？”

莫凡烟微怔，还有另外一个人，和她的想法一样吗？

“你的母亲，蓝染！”

莫凡烟沉默不语，在印象中，莫苍穹不会对这个太过深入。

果然，下一秒莫苍穹便转移话题道，“我不管你练武是为了什么，但你昨日答应赫连景华做东华国太子妃是为什么？”

莫凡烟微微一笑，毫不隐晦地道，“当然是为了杀人！”

莫苍穹皱皱眉，淡漠道，“练武是为了杀人，这句话确实没错，但杀人之多，戾气越重，莫非你还能屠尽天下人？”

莫凡烟轻扯嘴角，也是淡漠道，“这世间，让我留意并且想杀的人，没有几个。”

“……”

世界突然沉默了，一阵清风拂过紫竹院，撩起莫苍穹沙哑而又潮湿的话语——

“如此，那你就走你想走的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