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耍了一点小聪明。”
千千耸耸肩膀,再次指着两堆瓜子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并不是只给孔祥送信,最先送出去的信有上百封,这些信里都以知半仙的名义预测了韩吕之争的结果,但信的内容却是截然不同——一半是说韩大人会赢,而另一半是说吕大人会赢。”
“最后是韩大人赢了,也就是这堆瓜子,大概五十个。”千千伸出手指,把那堆瓜子又一分为二,“之后进行下一个赌局,我照样给每人送信,就如猜大小,一半人猜大一半人猜小,总有一个是对的。五十的一半是二十五,继续把二十五分作两堆……”
只见她把瓜子分了又分,那粒花生始终在其中一堆:“每一次我都把他们分成两队,告诉两队截然相反的结果。对于其中的一队来说,知半仙的卜卦总是对的,而另一队就会是错的,于是我下次便不再给错的人送信,所以他们顶多以为遇上了无聊的戏弄,不会追究。”
一分为二又为二,这样分下去几次,千千手上就只有一粒瓜子和一粒花生了,她分别捧在掌心,眉眼飞扬:“最后的状元局,只剩他们两个。然后我又一分为二,告诉一人状元是周韬,而告诉另一人状元是常岩阳。恰好,孔祥收到的那封信,正好写着常岩阳的名字。事到如今,每一次赌局孔祥都收到了知半仙的信,而且次次都对,你说他怎么会不相信?”
这个骗局其实毫无难度,要的只是等待的耐心,以及在无数次分组中的巧合。孔祥恰恰就遇上了这样的巧合,成为了“突出重围”的大鱼。
“就这么……简单!”阿飘难以置信。
千千笑得合不拢嘴:“很简单啊,人人都会。”
阿飘咂舌之余,想了想又说:“不对啊,殿试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猜别人中状元,就猜周韬和常岩阳?”
“我哪儿是随便猜的,我是有高人指点好么。”千千翻他白眼,“名次是皇上定的,若说谁最了解他,非小七莫属。”
阿飘明白了,搓着手道:“我明白了,其实就是万里挑一的戏法,孔祥偏偏次次都在猜对的那一方,从怀疑到将信将疑、再到深信不疑……这也算是他的运气了!”
他兴奋之余又有些失落:“这个法子好是好,却不能用在赌场里……罢了,接下来又要送什么样的消息给孔祥?新赌局?”
千千摇头:“不是,我们设计这么久,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局。这局没有胜负输赢,只是要利用他的信任告诉他一件事。”她把信纸递给了阿飘。
阿飘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撤大理寺。
……
朝廷授职时,状元是照例授翰林院修撰,榜样和探花则授翰林院编修,其余进士有的也入翰林院,有的则下发六部。
邈梵第一天去翰林院,穿着绣鸂鶒的青色月盘领右衽袍,看起来就如家门口的那株松柏,既英挺又清爽。
千千为他带上纱帽,对着那张俊脸叹气:“我怎么觉得你这副模样出门,满大街的姑娘小媳妇儿都要被祸害了呢。”
邈梵摸了摸脸颊:“你的意思是……很丑?”
“我巴不得你丑一点。”千千笑着戳了他眉心一下,“快走吧你,别误了应卯的时辰。”
邈梵捏住她温暖柔软的手心,微笑道:“我会尽早回来。”
他主动凑近,轻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千千惊喜之余略有娇羞,低眉扭身:“嗯,我等你。”
俩人还没温存够,门外忽然响起一道煞风景的声音。
“师父,师父我来接你了!”
千千满腔旖旎都被打断了,抬眼看向邈梵,他也是一副无奈神色,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
周韬喊了几声无人回应,干脆上前拍门:“师父你起来了吗?再不走就要迟了,师父——”
千千恨恨跺脚,气冲冲地把门猛的拉开,周韬一个没站稳就跌了进来,正好匍匐在邈梵脚下。
周韬稍微抬眼,入目的是绣着鸂鶒的补子,再往上看就是长腿、窄腰、阔肩,然后是一张没有表情的俊脸。
他连忙爬起来,来不及掸去衣上的灰尘,笑呵呵问:“徒儿没撞着您吧师父?”
邈梵瞥他一眼:“我没有答应收你为徒。”
周韬脸皮厚,面不改色说道:“不是师父您教我的嘛,收不收是您的事,但拜不拜是我的事,我就要拜你为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