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在场有太多人,还得顾及淑女形象,否则很想狠狠咬他一口。
“太过分了。”她骂道。
“温老师。”此时,原本坐着的高韪昭站起来,以倾斜四十五度角的眼光注视温明娟,冷冷的说着:“身为老师怎么能因此动怒?”
温明娟心里严重的犯嘀咕,真奇怪,闯祸做错事被人逮个正着的人是陶慕维,你高韪昭以代理家长的身份前来,非但不觉得满心羞愧,还义正词严的指正别人,到底有没有搞错?
真不知他是来这里做什么的?不是来向人赔罪的吗?
这片刻,温明娟突然领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就连刚才询问她是谁的声音似乎都很微弱。
看看情况不大对头,温明娟聪明的降了降自己的姿态。“不然,高先生觉得身为老师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做?”
“慕维就是喜欢你,才会希望你来陪他。难道,你一来也不管孩子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及做法就马上对他疾言厉色,这么做是对的吗?”
望着他冰冷的表情及听着长长几近不必呼吸换气的指责,温明娟竟然哑口无言,登时愣在当常
还来不及回魂,外头已经起了一阵骚动,走进来了两名穿制服的警员及两名“便衣”。
温明娟又愣了一次,因为那个最年长的“便衣”居然客客气气、恭恭敬敬还面带微笑的同高韪昭打招呼。
“韪哥,真抱歉!属下不认得你,更加不晓得这小朋友是您的外甥,刚才若有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好说。”高韪昭冷冷的说。“您肯卖面子我很感激,小孩子不懂事,惹得大家劳师动众,非常不好意思。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我尽量替您办到。”
“您太客气了。”年长的“便衣”脸上倒是堆满了笑。
“我补站里六万块,扣除逃票应罚的钱,多出来的,看看车站里少些什么设备要买,像是电脑之类的,算是我的一点意思。”高韪昭说。
“不用了,怎么好让您这么破费?”站长室里有一个人上前说话回应高韪昭,想当然尔,他应该就是站长。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一点意思。”高韪昭不急不徐的说道:“我无心叨扰各位,也请各位自在一点。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有缘交个朋友,不必推辞我的一番心意。”
“既然您这么说,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站长怎么看,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听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温明娟的头脑里满是雾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高韪昭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让所有人把他当成菩萨供奉?连那个老便衣还得称呼他为“韪哥”?
“你说我的态度不对,我还觉得是你有问题。”温明娟不信那个变态能有什么三头六臂的能耐,她义正词严的反驳方才高韪昭对她的指控,“就是你这么袒护小孩,陶慕维才会有这么乖张的行为。”
才说完话,顿时,她又成为在场人士目光的焦点。
她的背脊忽然有阵凉意掠过,那种感觉怪得很。
直到走出站长室,温明娟都还搞不清楚刚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二天,温明娟气冲冲的进了教室。好死不死,陶慕维尾随在她的身后。
“又迟到了。”温明娟劈头骂他。其实,她大概有点挟怨报复,昨天他们甥舅二人的联手表现让她怀恨在心。
“我又不是今天才迟到。”陶慕维冷冷的说:“家里没人叫我嘛,说过好几百遍了。”
温明娟直觉他冷冷的表情很像高韪昭。以前他不是这样子的啊?!
“你现在不是寄住在舅舅家,怎么没人叫你?外公、外婆跟舅舅都到哪里去了?”温明娟气不过陶慕维怎么还搬出这套烂理由来诓她?
“我外公、外婆?”陶慕维怔了怔,满脸疑惑的望着温明娟。
“怎么了?”温明娟反问他。
“他们老早就搬到美国去住了。”陶慕维叨念着,还一边摇着头,仿佛取笑老师是个笨蛋。
“那……”温明娟尽可能忍住即将爆发的气。“至少还有你那个舅舅吧?”
“爱说笑,他现在还睡死在床上,谁理我啊?”陶慕维不屑的对她说。“而且,老师你根本就弄错了。我没搬去和我小舅住,是他来住我家。”
“是……这样的啊?”温明娟有点不好意思,没仔细查证之前就说出自己臆测的假想词,果然马上踢到铁板。
“你不晓得,他多难得回南部来,更难得的是住在我家。听我妈说,小舅至少要跟我住上三个月。三个月咧!”从陶慕维发亮的眼眸里,温明娟居然看到一种恍若对民族英雄的崇敬之意。
民族英雄?温明娟摇了摇头,太可怕了,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感觉?那个变态,怎值得别人崇敬他?
远远的看见校长巡视着走过来,她才想起现在正是早修时间,而她,竟然站在教室门口被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耍得一愣一愣的。
蓦地,教官气喘嘘嘘的奔向校长,神色慌张的在校长耳朵边说了好几串话。
温明娟本来已准备走进教室,冷不防却被校长喝祝
“该不会是校长知道了昨天陶慕维闯的祸事?”温明娟心里犯着嘀咕。这种丢脸的事,她倒是不会主动向学校 报备。难不成台南火车站也通知了教官?
“你班上的家长来到教官室,那个叫陈……陈什么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