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就宽限几日吧,寿宴结束自然让所有人回北香榭。太子殿下最近不知为何脾气越发冷峻难以捉摸,寿宴要办得不周到,怪罪下来就不好了。」一席话说的毫无破绽。若不放人,到时寿宴办的不好,倒是因为行歌吃闲饭不做事也就罢了,还刁难了奉侍姬不愿配合,故意阻挠。
但人手不足不能让内务府的人来顶一下吗?何需动用到太子妃的人?这事芯儿明白是奉侍姬故意找事儿,还要顶回去,却被行歌阻止。
行歌听的明白了,为何寿宴细节她一无所悉,自然是奉侍姬有意拦阻她介入,还跟她要人。这事江行风也没多置一词,恐怕也是默许的。心里浮起酸涩,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她没忘了,那日自己如何决定,心无是非不惹是非,心自定,则荣辱不惊。
只是雁依旧未归,行歌不让人知道就怕生事,只能答应让雁留在自己身边就好,让芯儿及小太监去帮忙。身边只留了一个小宫女君儿。
君儿人呢?
行歌轻轻蹙眉,北香榭到了隆冬,天寒地冻的,这寝殿殿门怎生开着,冻得她牙齿喀喀作响。披起了兔毛大衣,起身正要关门,一只手拦了进来。天寒雾重,雾里伸出只手,吓得行歌惊呼一声。
「太子妃殿下,莫惊。」一个面生的宫女盈盈侧福,手上还端着一盏热腾腾的茶粥。
「你是?」行歌纳闷地问。
「奴婢闺名小梨。方才备膳时君儿闹肚疼,特地托了奴婢来替她服侍。」君儿微微一笑。
「是吗。那辛苦你了。」行歌轻声宽慰几句,裹着兔毛大衣就要回寝间。
「北香榭真是冷的紧,瞧君儿冒失,连殿门都不关。还好司膳房备了人蔘茶粥,让殿下暖身。」小梨跟在行歌身後淡淡说着,将茶粥放置在四方雕花杉木小几上。
待行歌漱洗後,端起了茶粥,细细地喝着,着实暖胃。不一会,几个宫人送了今日寿宴行歌的绦色宫装鱼贯而入。
行歌任众人为她梳妆打扮。眼见宫人要为她梳起仙人凤髻,正要带上凤冠,她轻声阻止:「这凤髻…不妥,僭越了。」
「殿下,今日寿宴特别,是太子殿下指示,不戴凤冠…恐怕…。」梳妆宫人有点为难地手持凤冠,举棋不定。
行歌心里觉得奇怪,江行风哪根筋不对,这凤髻代表皇后,要太子妃梳这发髻僭越之举,难道不怕惹是非?寿宴上皇子朝臣皆聚一堂,在楚魏帝面前参他一笔便可能废了他,更是株连自己与秦家。太子就算野心恁大,急着即位,也不可能要她梳这凤髻。心里想起那日浴池中江行风胸背上的伤痕,有点警惕起来,暗叹,没想到这日来的这麽快,眼神淡淡地扫了这群宫人。
而后行歌温婉的眉眼端正起来,肃声说道:「太子殿下怎可能犯胡涂,铁定是你们听错。听错不思考也就罢了,一帮子人一起犯傻?拿太子妃金冠来,拆了这仙人凤髻,梳个望仙髻上戴金冠便好。」
众宫人交换了个眼神。行歌见她们这样的表情,扬了声语调严厉起来:「怎回事?连我这太子妃的话都不听了?」
心里想着,江行风说的是对的,不立威,众人以为她软柿子。
也许是自己想法太天真,以为自个儿躲在北香榭眼不见为净便算了。没想到不知是谁,居然把自己当成懦弱的女人,要向江行风插针插到自个这来。果真这宫里若不立规矩,连宫人叫不动就算了,一点小事不注意,就要着了道。
但这些人并未想过,就算是如何软弱不争,也并非真的养在深闺人不知,秦行歌是秦相千金,从小宠着,家中哥哥们多,爷爷奶奶开明,让他们带着秦行歌换装在外行走,也是见过世事,并非一如大户闺女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虽没像是其他世家小姐从小以嫔妃身分教育起来,却也非不更事的单纯小丫头。
行歌饱读诗书,露过脸面,思虑缜密自是有的,看破心计也是有的,否则又怎能和云流水旗鼓相当地相处,又怎能让云流水神魂颠倒?也或许是这思虑缜密,和江行风两个人一冲突,便双双往最糟的方向想去,误会也因这个性越来越深。
「可是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一名宫人呐呐说道。
「而且,已经快要巳时,重梳发髻会误了与太子殿下赴养心殿拜见圣上的时辰。」另一名宫人又补上这句话。
行歌记住了这群人的相貌,按兵不动,眼神冰冷威严说道:「误了时辰与梳这凤髻掉了脑袋,哪个罪重?个个不要命,还要我来教?还是你们认为我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是个不知轻重的宫妃。抑或是你们认为太子殿下是个昏庸的蠢材?」
众人面面相觑,传闻中太子妃貌似温婉,但却是性烈如火,此时他们是领教到了。
「误了时辰是本宫的错,还是你们办事不力?无能之人,留你们在东宫做什么?还是你们要陪我掉脑袋?」行歌冷冷地扬起一个笑,冷冽地扫过众人的脸。
小梨在一旁见了行歌这番行止,眼中有些惊异。没想到这太子妃责备宫人不需如奉晴歌那般厉声叫骂,嘴巴却比奉晴歌更要爽利,刺得众人无法于东宫立足。再怎不受宠她也是太子妃,端出东宫之主的架子来,众人还是得提起精神费心供着。
小梨赶紧出声说道:「还杵这做什么?都听到太子妃说的话了,还不快点拆了凤髻,改为望仙髻,上妆的同时进行,如此一来应赶得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