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宁,竟是连帅府都未回。
“咱们马上就要进城了。”江娉婷担忧的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城墙,“也不知道如今府里变成什么样。”
沈七爷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眼江娉婷,“无事,依着阮玉的手段,该做的怕是都做好了。”
“她毕竟是个女子。”江娉婷有些不认同,“七爷莫要压给她这么重的担子。”
清新的百合花露在车内飘散,沈七爷没吭声,手指不停的转着手中的念珠,他思考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江娉婷也不再开口,别过脸看着车外的风景,白雪皑皑,银妆素裹,津北这场雪下的真大啊。
等他们的车马刚入樊城,谢阮玉那边就收到了消息,督军府被她带着安保的人里里外外彻查了一遍,除了陈芸娘的住处,厨房通往谢阮玉房间的路上也寻到了桐油的痕迹,不过因着这条路实在太明显,而被中途掩盖。这就是有预谋的了,谢阮玉带着翡翠站在大门口,看着沈七爷的车马由漆黑的小点变得越来越大,越走越近,直到停在眼前。
不知道为什么,沈七爷下车的一瞬间,谢阮玉焦灼不安的心忽然变的平静下来。
眼前的男子没有车劳的倦容,也没有不满的情绪,他就这么立在车边,脸上带着笑,向她伸出手臂,“我回来了。”
谢阮玉眼眶微红,就着沈七爷的胳膊,双臂一伸,扑进了他的怀里。这俩月,她不是没怕过的,她怕沈七爷出事她不在身边,也怕津北出了事沈七爷鞭长莫及,她和张巡制造边省矛盾,她遇到了孟儒景,督军府失火,陈芸娘死了尸体就停在偏厅,亦有人蓄谋已久想杀她。
没有沈七爷在身边,她仿佛就是孤身一人,又害怕又迷茫,脑袋埋在沈七爷怀里,谢阮玉闷着声音,带着讨好的撒娇和不安,“七爷以后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吓到了?”看着怀中的小脑袋点了点,沈培远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好。”
应笑豪家鹦鹉伴,年年徒被锁金笼。谢阮玉觉得如果对方是沈七爷,她愿意呆在他铸就的笼子里。
她再活一次,原本就想做朵娇弱的菟丝花,依附而生。
沈七爷回来了。
督军府被从头到尾的规整了一遍,私部都是沈七爷的人,跟了他少说也有小十年了,如今出了纵火刺杀事件引的人人自危,几番筛下来,倒是只有死掉的那人可疑。
至于谢阮玉所说的那群刻意冲散她的流民,沈七爷直接交给孙昀呈去查,得到的结果是收了钱,但是更多的也就说不出来。
“做的倒是干净。”沈七爷心里压着一把火。
“他们连是男是女都不知,只晓得收了钱办事。”孙昀呈事无巨细,“要是早知道闹这么大,就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不敢?明知是督军府都敢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沈七爷生平最讨厌别人算计他,把他当傻子,冷笑道,“丁安,你随孙老板走一趟,老板心善,大概不知怎么抽丝剥茧。”
“是。”丁安伸手,“孙老板带我去吧。”
丁安跟了沈七爷这么些年,行事作风都带了些沈七爷的影子,他只要结果,至于之间的过程,那就不重要了。丁安下手狠,摆明了不在意他们的命。原先还有些侥幸的流民,见丁安的态度,就知道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鞭子抽的条条带血,孙昀呈立在墙根,看着丁安他们审人,大气也不敢喘,这两天他算是深刻的体会到沈七爷抽丝剥茧那句话的意思了。
要么说实话,要么就再也别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孟儒景的番外应该蛮好看的…我猜…)
☆、势均力敌
“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军爷放过我吧。”哭喊声响彻了整座牢狱,带头的男人背上鲜血淋淋,“他们给了三万大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些钱,这才动了歪心思。”
“他们是谁?”丁安敏感的捕捉到话语中的字眼,他们,那么就是不止一个。
“这我真的不知道啊。”男人恨不得立刻把钱都给吐出来,“车里那人一直没现身,还是…”边说边指着地上被孟儒景打成筛子的尸体,“还是他对车里人说“咱走吧”,我才知道车里还有一人,剩下的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说着两眼一闭,竟是疼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丁安把手中的马鞭顺手扔在地上,鞭上血迹斑斑难免沾了些在皮肤上,下边的人连忙递上长帕让他擦手。
丁安边擦手边对孙昀呈道,“孙老板以后若还有什么问不出的,大可找我代劳,我保证让实话实说。”
“不敢不敢。”孙昀呈拭着额上的汗珠,明明是寒冬他却流了满背的汗。
“我现在去报给七爷,孙老板要随我一起吗?”
“不用了,您去办事就好,我帮您把这地收拾下。”
眉毛一挑,丁安点头离开,“也好。”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孙昀呈这才瘫坐在地上,不忍的看了眼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男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当时他选了冯熏,后果简直不敢想。
“同谋?”沈七爷吃着橘子,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谢阮玉,“你可是得罪过谁?”
不像是奔着他来的,而像是奔着谢阮玉。
“没有啊。”谢阮玉脑袋摇成拨浪鼓,“您又不是不知道,自打来了樊城,我做事都收着,不可能得罪人的。不过…”念头一闪,谢阮玉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