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一大早就去了花生胡同。据说魏士英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一大屋子的嬷嬷婢女围着服伺着,大夫说,魏士英身子骨虚,要在床上安胎,这安,自然也就请不成了。徐夫人转身就拉着齐毓之哭了起来。临走前,徐夫人让齐毓之去燕国公府把方少芹接回来。齐毓之跟了过来。遇见了方少芹,却喃喃无语。方少芹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就提出来想和顾夕颜一起去崔氏的小庄园里住几天,说婶婶出门在外,跟前也要有个服伺的人才是。
在这种情况下,徐夫人当然是立马就答应了。
就这样,八月初二地一大早,顾夕颜她们浩浩荡荡十几辆车朝着崔氏的小庄园进发了。
崔氏说的挺谦虚的,顾夕颜还以为是几亩地,然后中间起幢几进的屋子。到了地界,她这才发现,原来和她想象中的相差堪远。
宽大平整的青石路旁,一幢挨着一幢的屋子,个个高屋建瓴,气势不凡。
顾夕颜和方少芹不由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这算是小庄园了!”
方少芹凑到车窗边观看,掩嘴而笑。
贞娘抱着红鸾坐在马车内,道:“这地方叫后湖,因有湖泊而闻名。燕地的富豪之家,都喜欢在这里修筑庄园,引湖中之水入园,仿熙照江南景致造园……”
方少芹不由就打量了车窗外的景色几眼,笑道:“既然离得这么近,为什么不引了后湖地湖水入雍州城……说起来,燕国公府虽然大,景致也算秀美,但却没有湖景。想来雍州城里也没有哪家有吧!”
贞娘就笑道:“好象说是,如果引了活水进府,工程颇大,还要拆了几片民居……这事就这样搁下来了!”
顾夕颜却想起别一桩事来。
既然如此,那叶紫苏跳河而亡,跳得是哪条河呢?
“那你知不知道离雍州城最近的河在什么地方?”顾夕颜状似无意地道。
“在春廓!”贞娘道。“离后湖也不过两、三两的路程,有条细缨河,向东流入缨河。”
几个人说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广亮门前立刻有小厮跑了过来,把高高地门槛御了下来,马车就噜噜地辗在青石板上驶进了庄园。
崔氏早已领了一大群嬷嬷婢女在二门等侯了,马车刚停下来,她就迎了上来。
大家下了车,自然是一阵寒暄。
崔氏把顾夕颜和方少芹都安置在了东跨院。顾夕颜住的地方大一些,有后罩房,正好把贞娘和红鸾安置在那里,方少芹则住在她紧邻的院子。
大家梳洗了一番,然后聚在了花厅。
崔氏在花厅设了宴席,给顾夕颜和方少芹洗尘。
酒菜没有上桌之间,崔氏朝着顾夕颜递了一个眼色,然后就非常热情地和方少芹聊开了,不时说些笑话,逗得方少芹哈哈大笑。
顾夕颜端了茶盅静静地抿了一口。望着说话行事都比平常夸张地崔氏,不由心中暗叹。
看来,崔氏已得到了消息,要不然,不会这般行事了!
这期间,红鸾一直紧紧地抱着贞娘,神色紧张地打量着四周,片刻也不愿意离开,贞娘抱着孩子坐在太师椅上,不是地轻轻拍打着孩子地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崔氏和方少芹说了几句话,红鸾突然间就闹起脾气来,在贞娘怀里挣扎起来,贞娘低声地哄着,也不管用。
谁知崔氏却突然回头,道:“贞娘。红鸾既然不耐烦坐着。你就抱她到处走走才是……”
贞娘腾地就红了脸,抱着红鸾站起身来,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有些狼狈地抱着孩子出了花厅。
崔氏看见顾夕颜有些惊讶地望着她,脸上浮起几丝冷意,道:“九弟妹,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虽小。但好歹也是家里做主意的人……哪家的养娘象她这样。事事跟着主子进进出来的。你有时候,也要拿出点狠劲来才是。”
顾夕颜怔住了。喃喃地道:“我看你们,和她玩得挺好地,所以……”
崔氏快言快语地道:“我们这不是看在弟妹的份上吗?”
顾夕颜不由心惊,但立刻就明白过了。
不管贞娘以前是怎样的身份,但她现在是红鸾的养娘了,对于象崔氏她们来说,她就是个仆人了……还好自己是嫁给了齐懋生,他又是个能当家作主的人,要是嫁到蒋杏林那样的人家去,还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来……
可如果崔氏排斥贞娘,那这段日子,贞娘只要日日和红鸾腻在一起了,这和自己的计划,岂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她不由朝方少芹望去。
方少芹虽然觉得崔氏说的有道理,但因先前答应了顾夕颜的。所以违心地道:“大伯母,贞娘出身高贵,对红鸾又一直尽心尽责,不同于一般的养娘,所以婶婶特别敬重些……”
崔氏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想要人敬重,先要自己敬重。放在好好的主子不做,要去做养娘,你让别人怎么敬重的起来!”
顾夕颜和方少芹都觉得这话中有话,不由地道:“大堂嫂,可是,贞娘,有什么不……”
“九弟妹是不知道啊!”崔氏就望着窗外正抱着红鸾走来走去的贞娘道,“她端着王公子的牌位嫁进了王家,王家上上下下,别说是妯娌了,就是婶婶们见了,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老太君对她,比亲生的闺女还要亲,吃穿用度,都比照婆婆的。她倒好,到府里来当了养娘,知道的,说她和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