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草动。
就在家奴倒下的这短短时间内。王范氏指着王宽祁和王沈氏道:“四弟。四弟妹,你们没想到吧,我还能走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家庙。沈氏,当初你不杀我,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她仿佛厉鬼般,死死的盯着王沈氏。“哈哈哈哈,下人们都叫你大爷。大老爷,是不是很过瘾啊四弟,大哥被你害死了,我夫君被你害死了。三弟被你害死了,所以你成了长子,虽然是个庶出。是个一条玉臂万人枕的青楼女子所生,但你依然是王郎那个道貌岸然心思歹毒的伪君子的独子!王郎到底知不知道你害死了他另外三个儿子。不过他活该,他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我娘,害死我的哥哥!”
眼泪,已经打湿王范氏的衣襟,她双眼通红,穿得破破烂烂,一双手粗糙得仿佛腐烂后的丝瓜架子。
“疯妇,你诬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王宽祁拔下王图的腰刀,对王图说:“先把人给我处理了。”若再让她说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王图从王宽祁手里取回自己的腰刀,快速的向王范氏靠近,然而王宽温却站出来挡在了王范氏身前,“你敢!”
王图一咬牙,道:“五爷,对不住了,老爷的命令奴才不敢违抗。”他一把将王宽温推开,腰刀便刺向王范氏。
“草菅人命,王宽祁,你身为侍中,便是如此为百官表率的?”关键时刻秋樘始出现,还带了官兵,且都是弓箭手,弓箭手一箭把王图的刀射偏。
王宽温的儿子王继康急忙过来扶自己老爹,“快去救你二伯母。”
王继康极为孝顺听话,马上起身一头把王图撞开,挡在王范氏身边,这时弓箭手已经来到王范氏面前,把她保护起来。
杨仲看到秋樘始那一刻,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完了。”
“秋樘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此时此刻,已经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拼的是权势。
然而秋樘始却不怕他,“王大人,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是要为朝廷效力,这可不是多管闲事,为朝廷效力怎么算是多管闲事呢,王大人还请慎言,不然到了御前可不好交代。”
王宽祁看向杨仲,然而杨仲却低着头,只顾着跪在地上,仿佛身边的事他都一概不知般,难道他要舍弃自己?王宽祁脑子里突然有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不不不,他与杨家早已达成协议,互帮互助互为盟友,关键时刻杨家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
秋樘始也看向杨仲,好一个老匹夫,现在不跳起来和自己唱反调了,难道他不知有句话叫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吗?
“王大人去御前交代认罪之前,还请说一说当年那一桩桩一件件事,你是如何谋划,又是如何得手的罢。”王继阳出现在另一边,秋樘始对面。
手里还牵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左右的干瘦孩子,此时那孩子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好奇又惊恐的看着仿佛随时会火拼起来的人。
至坚至纯母爱,至伟至大娘心。
王范氏听到王继阳的声音,转头去看,眼睛便死死的贴在了王继泽的脸上,她已经忘记了哭,眼泪不断的掉,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就是要死死的盯着那张脸,那张与自己夫君五分相似的脸。
“二婶,对不起,我今天才找到继泽。”王继阳说完,蹲下对王继泽说,“她是你娘,快叫娘。”
“哇……”王范氏大哭起来,不管不顾的跑过去,撞到了人就爬起来继续跑,此时她的眼里只有王继阳,她的儿子!虽然十五年了,从生下来没几天她就失去了她的儿子,所有人都说他儿子死了,但她知道,这个白得如纸人般的孩子是她的儿子。
然而,看到一个发疯穿得破破烂烂的女人往自己扑来,王继泽害怕的躲在王继阳身后,怯怯又忐忑的看着王范氏。
“儿子,不怕,我是你娘,不怕。”王范氏的心,疼,就像被烙铁烙一样疼,像被人生生撕碎一样疼,比她在家庙里所受的所有苦难都让她疼,疼得快窒息过去。
她的儿子太瘦,太小,还怕她。
“二婶,继泽遇到了些事,会慢慢好起来的,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王继阳安抚道。
王范氏被王继阳的话拉回了理智,是啊,今日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呵呵的笑了起来,她慢慢转身,就像行尸走肉般,磕磕绊绊的,那双厉鬼般的眼睛盯着王宽祁和王沈氏两人。
“爹,娘,我对不起你们,引狼入室,害死了你们,王郎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吞了我范家家产,害死我双亲族人,天若有眼,就请张开双眼,让王郎下地狱,让害死我夫君的王宽祁王沈氏去死!”她的声音很大,让刚赶过来的王杨门生们听了个正着。
东门大街,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看得津津有味。
“王郎,你害死我范家满门,你不得好死,王宽祁、王沈氏,你害死我夫君,贱卖我女儿,虐藏我儿子,我诅咒你生生世世无葬身之地,你们都不得好死!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香儿,娘对不起你,没保护好你,天啊,请睁开眼睛看一看……”
秋樘始带来了官兵,将王家的人看守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王宽祁和王沈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范氏在哪里哭喊。
“你说老太爷害死你全家,说我们害死你夫君,贱卖你女儿,虐藏你儿子,请拿出证据来,现在你的儿子可是在王继阳手里。”王沈氏恨恨的说,她可真后悔没杀了王范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