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法子买下来,签死契。等人聚齐了,也不用急着赶货,要教他们用心学编竹丝画。没学精之前,不准把编的东西拿到市面上去卖。”
方初细细交代,口气很慎重。
圆儿忙道:“那大少爷可有限定,这买卖到底什么时候开张?”
方初便沉默了,似在计算。
他想得出神,眼神迷离。
好一会,才轻声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买人、买地、种竹,教他们学手艺,建一个园子,把这一摊子撑起来。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圆儿再次应“是。”
方初又叮嘱道:“且不必张扬,家里人也不必多说。”
圆儿更奇怪了,不敢问,只道:“是!”
方初交代完,又放不下,和他商议把园子建在哪里好。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不能离方家老宅太远。
当初方家在这里置办产业时,也置办了许多田亩,有好几个庄子。方初接手家务后,经营得当,又扩大不少。其中就有一处庄园,乃是他亲自挑选的,靠山边,本就有许多竹子。细算起来,与江家还是同一条山脉。江家住的毛竹坞在东,方家庄园在西,相距有百里。
地址选好后,主仆两个又将其他细节一一推敲、定下。
这是方初怕圆儿经验不足,恐有疏漏,才事无巨细过问。
他交给圆儿的图稿并不是那十幅图稿中的任何一幅,而是方家意匠看了其中一幅后,另作的一幅普通图,专门给初学的人练手艺的。
如此一直忙到晚上掌灯时分,他才透了口气,觉得心里轻松了些。
饭后,因觉心里还有些落寞,想起昔日在江上听见的琴声,便带着圆儿上了船,往景江下游飘去。
再说郭家人,傍晚抵达绿湾村,各人心思不一。
吴氏和郭家兄弟自然觉得丢脸,想起即将展开的生意又振奋,想起要报仇又憋了一口硬气;而清哑看着那熟悉的水乡景色恍如隔世,颓然松弛!
绿湾坝码头停泊着好几艘货船,是运送木料和砖瓦的。
又有好些小船,是卖棉花的。
码头和郭家大院之间人来人往,运送砖木石泥等车担往来不绝,
郭守业用十亩良田和住在西边的朱顺等几家交换,将他们的房屋院子都换了过来。打通后再用院墙这么一圈,郭家大院便整整扩大了一倍半。
如今大院西边从那八间瓦房开始,包括新增的部分都划作作坊范围。院内又建了一道围墙,将作坊独立分割开来,免得影响郭家日常生活,也影响生产。
西坊内正增建房屋,工地上汉子们挥汗如雨。
增扩建有以下几处:
第一处。是在原来八间大瓦房后又另起了两路同样的工房。一工房是织布房,按郭家事先规划设计的,每间房内安放二十台织布机,一排房便可安放一百六十台。总共可安放三百二十台织布机。另一路是纺纱工房。
第二处,则是织工们的住处。
郭家父子决定先试经营,所以初步定下织布工只招四百人,按两百人一班轮换上机织布。也就是说暂时只用两百台织布机;纺纱和剥棉籽工合计招三百人。总共七百人。
待一切稳定下来后,再视具体经营情形增加调整。
清哑按前世宿舍来设计织工们的住处:将每栋房屋隔成前后两排,中间是通道;每排再分隔成十个房间;每间放五张床。上下铺位,住十个人。一排房就是二十个房间。按八百人的标准先建造四栋宿舍。
这只是给女工住的,染坊用男劳力。
男雇工尽力从附近雇佣,早出晚归不住在郭家。
至于房中床、桌椅等用具则实在无力顾及。分散交给乌油镇的木工们包揽去,到时候送货来就是了。
第三处。是在郭家主屋东面盖染坊。
染色要雇佣男子,所以才特地和西坊分开,也是谨慎的意思。
最后,还要增加几十台织布机和纺车。少不得多请木匠日夜赶工。由他们制作普通部分,再由郭大有安装特制。
除此外,之前建成的工房前有不少农妇和女孩子们正排队应招纺织女工;还有前来卖棉花的、问棉花收购价的。等等,十分热闹。也十分嘈杂。
郭守业胸中是有些谋算的,之前有些事早有预备,只是不知此去参加织锦大会结果如何,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待和九大锦商把合约签订,他便心中有数了,立即提前赶回来安排。
他将亲友中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人都找了来,有绿湾村郭里正,还有郭家其他族人,还有吴氏娘家兄弟——清哑舅舅们,还有两个儿媳娘家人等,大家汇聚在一处,他一一安排任事,井井有条。
这日正忙着,听见郭勤喊他,说奶奶他们回来了。
他忙和郭大贵丢下手头事,匆匆赶到正屋这边来。
正屋堂间,郭勤三小正对着满桌的好东西兴奋地翻看。
蔡氏在旁呵斥“别拆许多!”,又是“别弄坏了!”等等。
郭守业首先看向清哑,见她虽瘦了好些,却安静如常,便放下一半心;接着,他又看向老婆子儿子儿媳们,脸色也还好,便彻底放心了。
郭大贵看见清哑只叫一声“小妹!”那眼睛就红了。
他心里恨江明辉要死,发誓有机会一定不放过江家!
郭大有示意他别提那茬惹小妹伤心,他才强忍着不出声了。
于是大家便坐下,互相交换城里和家中的消息。
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