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内形成气候、凝聚口碑。等郭家和九大锦商合约期满后,才是她真正收拾郭家的时候。
为此,她全力以赴!
四月底的一天,方初约谢吟月出游。
画舫避开游人如潮的田湖,往南边水道飘去。
二人坐在透风的窗边,品新茗、说闲话。
谢吟月请他在方家商铺进售谢家的花布。
方初摇头,正色拒绝。
谢吟月诧异道:“这不过是正常买卖,并非要你帮我打压郭家。你进价卖价都同郭家一样,有何不妥?”
第164章分歧(加更)
方初看着她认真道:“我方家一向与谢家并无棉布交易,也不做棉布的买卖。现在突然帮你卖布,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和谢家合谋打压郭家。方家帮郭家售卖棉布则不同,那是在织锦大会上签的契约。不但方家,九大世家也都是如此。”
谢吟月沉默片刻,轻声道:“如此,我便不为难你了。”
方初深吸一口气,道:“吟月,虽然明知劝了你未必听,但我还是要说上一说:你如此大费周章,若是针对大商家,令他们名声和实力折损,还能收些效果;然郭家本就是一农户,从一无所有开始,这样做又有何用?”
谢吟月把玩手上玉镯,道:“我自有用意。”
方初道:“便阻得了一时,只要郭清哑在,郭家随时能从头再来。”
除非将郭清哑置于死地,再不能翻身!
他看着谢吟月,似要看透她内心——
她真要这样做吗?
谢吟月却笑问:“你现在如此推崇郭清哑?”
她的目光闪闪,带着些探究和锐利。
方初从未见她这样对自己过,蹙眉道:“我只是觉得,凡事给别人留条后路的好。断绝别人的生路,说不定就是绝了自己的后路。何况谢郭两家仇怨起因为何,咱们心里都清楚。防着郭家也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方家也必不会袖手旁观。何必现在费心费力、损人不利己!”
坐看对手壮大,然后来对付自己?
谢吟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还是以前的方初吗!
静默半响,她才笑道:“你今儿是怎么了?不过是买卖竞争,以往你也做过。今日竟然高论连篇。我竟不知你为人如此善良忠厚实在。”
买卖竞争?
如此大费周章和一个刚起步的棉纺织作坊竞争?
方初没有回话,但是看她的目光仿佛凝住了。
谢吟月的笑容也仿佛凝住了,半响不见变化。
方初忽然道:“那陈水芹之死呢?”
谢吟月脸一寒,道:“你怀疑我?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方初追问:“也跟谢家无关?”
谢吟月道:“就算与谢家有关,那张家也没想杀人,陈水芹是自杀!她若没有贪心,又怎会去郭家偷看机器?人皆会给自己犯错找借口。却不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己身正。他人又能奈何?”
方初犀利道:“她怀孕了!”
谢吟月道:“这正是我要说的:难道我要为别人的奸情负责?”
通奸和有心勾引能相提并论吗?
方初虽未再辩,盯着她的目光却隐露失望之色。
锦绣看得心中一紧,适时开口道:“姑娘刚才说弹琴。我已经摆好琴了。”
谢吟月便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她弹的是《广陵散》,描写的是战国时勇士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时日惨遭杀害。聂政立志报仇。入山学琴十年,后名扬韩国。韩王招他进宫演奏。他便实现了刺杀韩王的夙愿,自己也毁容而死。
此曲旋律慷慨激昂,气势恢宏。
许是受刚才谈话影响,谢吟月弹得比任何一次都投入。完美地诠释了琴曲本身杀伐战斗之气,也将她的斗志和杀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方初听得面沉如水——
吟月,再也不肯回头了!
蓦然间。他想起听过数次的水乡琴音。
怔怔地看着眼前弹琴的少女,恍惚间觉得有些陌生。有些痛心……
谢吟月一曲弹完,起身走过来。
见方初静静地坐着,看不出内心情绪,她柔声道:“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要你从谢家进棉布就是。便是你说的事,身为谢家少东,我也为难。毕竟郭家摆明了要与谢家为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要做些准备,以免到头来毫无招架之力。”
方初微微点头,对她笑了下,没有接话。
谢吟月便也不再提此事,以别话岔开。
只是,他们心里都梗着这件事,并且头一次,他们在同一件事上面和心不和,产生了分歧。结果如何,两人都有些模糊……
※
再说郭大全兄妹回到绿湾村,立即和爹娘等人商议,着手调整人事:自即日起,挑选那家中人手宽裕、人实诚肯干、信得过的织工,每月工银增加一两,伙食也提高,免除工假,不许回家,进行封闭式生产。
这一举措将持续到六月底结束。
这是有些艰难,好在不是无止境的。
郭家是先挑人,然后还要经她本人答应。
有那不符合条件的,便是她本人要求,还不许呢!
挑出三百多人,设四名大管事、数十名小管事。
冬儿被提升为大管事。
她无论织布手艺还是机敏干练劲头,都超乎其他人许多。清哑头次见她,便觉得她不同,告诉阮氏留心她,果然很快就提拔上来了。
吴氏见她人不错,便作主将她男人也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