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起来,好像他指望上清哑了。
想着,忙歉意地对清哑解释道:“我也不是专门来拿图纸的,我是……那个,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做什么呢?”
清哑微笑道:“大扫除。”
江明辉又听愣了,对于这个词不甚领会。
然扫一眼搬在外面场地上搁着的家具物件,方明白他们在清扫屋子。难怪清哑头上包着头帕,腰间也系着围裙,其他人也都如此,桌上堆满了小物件,用包袱布盖着挡灰尘。
他便掳袖子帮忙,和清哑一块清扫、擦拭。
郭大有对郭大贵使了个眼色,道:“你去帮一把。”
郭大贵竟能领会其用意,忙跟了过去。
郭大有并非厌弃或不信任江明辉,只是他已成亲,想的不免深远些:妹妹还小,和江明辉又情投意合,两人在一处甜甜蜜蜜的,若是一个不留心,卿卿我我起来,虽不至于出大事,总是不好。
私心里,他不希望小妹对江明辉用情太深。
当然,若成亲后再亲密就无事了。
因此,他令郭大贵在旁看着,有人在,他们总不至于太忘情。
江明辉一无所知,与郭家兄妹许多话说,乐而忘返。
然晌午吃饭的时候,郭守业对他道:“明辉,下午你家去吧。不是我赶你走,是不敢留你。年底最是事多,你家去帮一把也是好的,铺子的事也要跟你爹娘说说,叫长辈放心。等过了年你再来,那时闲,住几天也没事。”
江明辉脸红了,应道:“嗳,我也是准备下午就走的。”
清哑替他尴尬,因刚才他还说下午做什么什么,并无走的意思。
可她也不好留他,只好同情地瞄了他一眼。
江明辉面色很快恢复自然,对她一笑。
清哑诧异,不明白他何事高兴。
等饭后,他急匆匆收拾东西要走,一面悄悄对她道:“我回去挖些冬笋,明天送来。还有几幅竹编图,我上次叫哥哥帮你镶几扇屏风,估摸着做好了,我就拿来。你等着我!”
清哑听了微笑,也轻声道:“明天杀猪!”
江明辉听了眼睛一亮,振奋道:“我赶快些来吃晌午饭!”
两人相视而笑,于是爽快分别,郭大贵送他去渡头搭船走了。
江明辉到家后,向爹娘兄长回禀了铺子经营情况,又道在县城租了什么样的铺子,租金多少,将进出账目交代清楚,交回余银。
江老爹对儿子很满意,问他新铺子什么时候开张。
江明辉说要等正月十五以后。
江老爹道:“到时候你带竹根去。跟着你学,也能看铺子。”
竹根是他大伯的孙子,正跟他学手艺。
江明辉也想找个小二,堂侄竹根是个机灵的,便应下了。
此事商定,他爹又吩咐道:“家里才挖了些冬笋,还有些干货和肉,等你回来送去绿湾村你丈人家。定了新亲,就要送年礼。再说,清哑帮你那许多忙,咱们要晓得好歹。”
江明辉听了大喜,忙问“挖了多少笋?”
江老爹道:“忙的很,就你二哥和我昨儿挖了一天。”
江明辉忙道:“我再去挖些。”
江老爹道:“都这时候了,还挖什么?隔壁大头菜家,我听你蔡大娘说,也挖了不少冬笋要送给女婿。咱两家凑一堆也有一两百斤了,够他们过年吃的了。先就这样,等你回来再挖些,年后上门拜年的时候带过去,正月里吃还新鲜呢。”
江明辉一想也是,遂不再坚持。
当下,他看着爹娘收拾送给郭家的东西,一一装起来,有:两篓子冬笋、一条猪肉和一块猪板油、一大包干菌子、五斤干花生、五斤红豆、五十个鸡蛋,还有一卷红布,很是丰盛,不禁笑容满面。
忽想起什么,忙问大哥:“大哥,那屏风可做好了?”
江老大道:“做好了。”
江明辉道:“我明儿一块拿去。”
江大娘警惕地问:“什么屏风?”
江老大便道:“明辉帮他媳妇做的屏风。”
江大娘不悦道:“送这么些东西还不够,还要送屏风?那些画一幅值好多银子,送四扇屏风多少银子?你这也太败家了!你干脆把家搬到郭家算了。”
江明辉道:“娘,那是我做了送清哑的。”
江大娘道:“你做的就不值钱了?兄弟两人搭手,费那么些工夫,说送就送?”
江明辉无奈道:“清哑帮了我好大忙的。”
江大娘道:“帮什么忙?不就画了几幅画儿么!”
江老爹喝住他们,道:“他娘,清哑帮的忙可不小。咱们照着图编,省劲又省心,编出来还好看。明辉要送就送吧。”
江大娘撇嘴道:“说得她跟神仙一样。她画得再好,咱们不编出来,也变不成银子。”
江老爹瞪眼道:“她要不画,咱们就编不出这样好的来,也编不快!”
江明辉点头道:“娘,这么卖还是清哑帮我出的主意呢。”
江大娘也感谢清哑对江家的帮助,却极不忿给她这么高的评价。
说得好像她儿子是靠着媳妇才能出头的一样,那可不成!
回头见了亲家母,说起来她可不要矮一截?
她便质问道:“她画得再好,还不是明辉教她的!”
这点江老爹同意,也觉得清哑之所以能作出那些设计图,是得益于江明辉的指点,不然一个不懂篾匠的女娃儿,怎么会那个。
但他为人实诚,并不觉得这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