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凌恒这一掌震得差点没把心肺给吐出来,陛下下手也忒狠了啊!
见那一掌下去,柳九九都觉得疼,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周凌恒一把将邓琰给拎起来,冲着柳九九说:「老板娘,今儿个我就先吃到这里了,我改日再来。」
一行人匆匆出了九歌馆,周凌恒拎着邓琰走过三条街,找了条没人的小巷子,一把将邓琰摁在墙上,模样凶横,「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朕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不说不说,您是陛下,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剃的啊!」邓琰揉了揉胸口,他的小心脏都快被周凌恒给拍出来。「陛下,柳九九到底是什么人?您让我千里迢迢跑去柳州城查她,你自己还……穿成这样过来见她?」
周凌恒扯着他的白衣服,白眼一翻,「你管得着吗?谁允许你穿朕的衣服了?给朕脱下来!」
邓琰双手捂住自己的胸,「我这不是没衣服穿嘛,媳妇儿不给做新衣裳,我只好……」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穿着朕的衣服去见柳九九。哦,不,以后不许再去见柳九九!听见没你?」周凌恒一拳头打在邓琰肚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
邓琰捂着小腹咳了一声,「听见了、听见了……」
回宫后,周凌恒对柳九九朝思暮想,但临近皇家斋戒日,宫内诸事繁忙,他根本没有时间出宫去见柳九九。
为此他顿顿吃排骨,也不嫌宫里御厨做的糖醋排骨恶心了,为了能跟柳九九说上话,就是牛粪他也咽得下去。
柳九九好多天没跟周凌恒说话了,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心里甭提多高兴,「排骨大哥,你为什么不来见我呀?」一段时间没听见排骨大哥的声音,她还怪想念的。
柳九九的声音脆嫩得就像莲藕似的,周凌恒回忆起她的样貌,心里就像被针给扎了一下,心里生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你们九歌馆不让男人进,我被伙计给挡在了门外。」
柳九九「呀」了一声,这才想起九歌馆还有这规矩。她想了想,又说:「没关系,明天你跟土豆说你是‘排骨大哥’,他自然会放你进来。」
「早有暗号多好,不过我明日脱不开身,等我有了空,立刻去看你。」周凌恒手撑着下巴,望着碗里涩口的排骨郁郁寡欢,在听见柳九九的声音后,恨不得马上出宫去见她。
小安子带着人进来收残羹剩饭,他瞧见周凌恒望着碗中咬了一口的排骨发楞,大概猜到了一二。他手持拂尘走过来,低头轻声对他说:「陛下,不如将九歌馆的老板娘请来宫里,专门为陛下做糖醋排骨。」
「九九姑娘不接待男客,对外称得了什么怪病,这是京城内无人不知的事儿,朕若下旨让她进宫,同‘逼良为娼’有何分别?」周凌恒哼道。
小安子掩着嘴小声道:「明的不行,咱们暗着来啊,让邓大人将她绑来皇宫,做完排骨便将她给送回去……」
周凌恒扭过头瞪了他一眼,「朕是那种人吗?强抢厨子这种事朕这个好皇帝能做吗……不过,那个……你让邓琰手脚俐落点,这件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吗?千万不要让九九姑娘知道是朕这个狗……是朕做的。」
小安子颔首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乾极殿外夜色如墨,重重树影落了满地,静无人声,唯有一个大黑影坐在殿前的台阶上磨刀,发出「嗤——嗤——嗤」的声响。
小安子从殿内出来,看见那个大黑影,正欲走过去,耳旁便「呼呼」一阵风过,一身黑衣的邓琰扛着磨好的大刀堪堪落在他跟前,小安子不禁拍着胸脯道:「邓大人你这神出鬼没的,吓死咱家了。」
邓琰一张脸严肃冷峻,与白日洒脱的性格有所不同。「陛下有何吩咐?」吐字清清冷冷,带出一股寒气,让小安子打了个寒颤。
小安子差点忘了,邓大人是有病的,白日是笑容满面、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晚上则与白日不同,同一副驱壳,却是不同的个性,晚上的邓琰个性冷峻,不苟言笑,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整晚板着一张严峻的冷脸,一副不知谁欠了他一千两黄金的样子。
总之夜里的邓大人惹不得,白日的他是温顺小兽,夜里的他就是冷血qín_shòu。
小安子咳了一声,清了清嗓门,道:「陛下让你去将九歌馆老板娘抓回来做糖醋排骨,等她做完排骨再不动声色送回去。切记切记,不要让她知道是我们做的,最好用……」
他的手伸进袖子里,还没来得及将一包mí_yào取出来,邓琰已然跃上枝梢,身子掠过树枝发出细微声响,惊飞一片寒鸦宿鸟,融入了一团黑压压的夜色中。
月色已高,烟雾四合。
按照柳州城的习俗,柳九九和糯米提着两只灯笼,挂在九歌馆的招牌前。
挂好灯笼,柳九九从木梯上跳下来,拍拍手,望着两个寓意生意红火不断的灯笼,很是满意。
她跨进九歌馆,关上门,扭过头问糯米,「你信不信有‘千里传音’?」
糯米拿来门闩递给她,「小姐,您最近话本子又看多了吧?那些怪力乱神的故事您少看点儿。」她说得语重心长,一脸悲情的望着自家小姐,瞧瞧她们家小姐被话本子荼毒到什么地步了,成日不切实际的幻想,对着排骨、锅铲喊「大哥」。
柳九九拿过门闩准备闩上门,门板却「砰」地一声发出巨响,一阵巨力冲撞而来,将柳九九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