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因为我的失误,队友们的行动变得有些拖沓,他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以为计划有所改变,对方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反攻,我的几个队友被对方击中,当场就毙命了。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处于劣势了。厮年一直在喊我,我重新设计作战计划,我们再次重新投入战斗,当我和那个男人正面交锋时,我还是心软了。我……没办法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林浩初脸上有些痛苦的样子,他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着。
喜乐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慢慢顺着他的气息,“和他对决的时候你下不了手,他对你开枪了?”
“我犹豫了,在我出神的瞬间,我看到他对我开枪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发子弹打进了我的膝盖。那一刻,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那发子弹给击碎了一样。”
“你腿受伤了,队友们呢?他们又发生了什么?”喜乐强压下心头泛起的那一阵酸涩,接着问他。
“我受伤了,厮年跑过来给我止血。我们在的位置很危险,离那栋旧楼很近,我让他不要管我,厮年不听,就在我们争执的时候,厮年突然中了枪,他就那样倒在了我面前,那一枪生生的打中了他的心脏。形势完全的被逆转开了,我的队友们先后都被……被对方击中。都是我的错,本来我们是稳操胜券的,是我的疏忽,是我被动摇然后指挥失误,若不是我,他们都不会死的。”林浩初开始激动不安,情绪很不稳定。
喜乐连忙按住他的双手,“冷静,林浩初,放松。”
林浩初呼吸很急,他慢慢趋于平静,喜乐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喜乐接着问,“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厮年他们会和你聊天的呢?”
“他们去世的第二年,我没有勇气去他们的墓碑前看他们,我一个人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回到家里,我开始觉得很累,然后就看到厮年他们,他们开始生气,他们在怨我……他们笑我。”林浩初的声音越来越低落。
喜乐疑惑的看着他,“他们为什么要笑你?”
“他们说,我辛苦隐瞒了父亲是毒枭的事,却得不到父爱,他们觉得我很可笑,因为这样,他们更加的恨我。他们常常会出现,常常说很多话,说我太重感情,太优柔寡断,就因为我的犹豫害死了他们。”
喜乐心蓦地一沉,林浩初原来除了自责,也更加自卑,在队友牺牲的情况下被父亲亲手打伤了一条腿,也让他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喜乐正想说话,却意外的传来了一声钝响“嘭”,喜乐惊愕的回头,看到飘荡的窗纱将窗边矮柜上的花瓶整个撩倒在地,白色的百合晃眼的躺在一地碎片和水渍里。
喜乐呼吸一窒,连忙转过头看林浩初,林浩初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的睁开眼。
康复?
喜乐紧张的看着林浩初,林浩初睁开眼以后注视着屋顶片刻,他侧过脸看了看喜乐。喜乐在他的眼里看不出什么,她不敢出声,不动声色的看着林浩初。林浩初忽然冲她笑笑,“秦喜乐,发什么呆呢?”
喜乐愣了一下,她狐疑的看着林浩初,“你……没事吧?”
林浩初挑了挑眉,一脸不解的样子,“什么意思?”
喜乐抿了抿唇,艰涩的开口,“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比方说,觉得……自己不是自己?”
林浩初好像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喜乐,“我不是我还能是谁?”
喜乐眨了眨眼,完全傻掉了,难道是催眠成功了,所以林浩初即使被中途打断回忆也没有哪里出问题?她再看了眼林浩初,他面色如常,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往门外去。打开门,看到一脸忐忑的叶鸿和何咏清,林浩初没有什么表情,他神色自若的往楼下走。
喜乐出门就被叶鸿和何咏清拉住了,何咏清急急地问,“他怎么样?好了?”
喜乐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中间出了点状况,但是看目前的样子,是好了吧?”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三人下楼,看到林浩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在看体育频道直播的球赛。喜乐坐下,试探性的问林浩初,“林浩初,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林浩初皱眉,视线依旧停留在电视上,“我又不是失忆,不要总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喜乐和叶鸿、何咏清交换了个眼神,何咏清开口问林浩初,“浩初,既然没哪里不舒服的话,我们大家一起到外面吃饭吧?现在该是午饭时间了。”
林浩初沉默了下,他按了电视的静音,面无表情的转过脸看着何咏清,“我为什么要和废了我腿的人一起吃饭?”
何咏清的表情僵在脸上,他有些尴尬,叶鸿不悦的看着林浩初,“浩初,你怎么说话的,你的礼貌呢?”
林浩初似乎沉默了下,忽然邪佞的笑开来,目光看得叶鸿浑身发毛。他歪着头打量了下叶鸿,“你不是从来都不和我说话的么?今天怎么了?礼貌?不好意思。”他耸了耸肩膀,视线紧逼叶鸿慢慢说到,“从小到大,没人教过。”说完他就又转过身继续看电视了,全然不顾叶鸿的尴尬。
喜乐看着这样的林浩初,心里一沉,不正常!很不正常。他之前即使再怨恨叶鸿,也不允许自己说出攻击她的话语。上次他袒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