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白微笑着看向纪北,纪西却皱了眉训斥纪北道:“轮到你了么?你懂不懂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大舅子自然是长、是尊。
国师大人垂着眸苦笑:“既然二位都是切磋拳脚,不如一起来吧。”
纪北愣了愣,纪西却立刻笑眯眯的挽袖子:“也好,爹刚夸你内功深厚,我与纪北不成器,便一起讨教了。纪
南,你等下一场吧!”
神武大将军干脆利落的应了声“好!”。
陈遇白当时还以为这是纪南有意放水,毕竟那日若不是他抢亲在先,神武大将军和二皇子殿下也洞房花烛不了啊!
可是占卜之术天下无双的国师大人估错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镇南王府家传拳法的威猛刚劲,另一件,是纪西的无耻程度。
先是两兄弟联手与他比试拳法,纪北性子急、拳法亦是,纪西却是谋定而后动,只在纪北身后伺机而动,眼看纪北莽撞要输的时候,他就上前来插上一手,瞬时又打回平手。
那时陈遇白还当他是顾着小离的面子,谁知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打了快大半个时辰!
扎实的拳法过招最耗体力,最终虽然双方打了个平手,可都是气喘吁吁、内力不济的了。
这个时候神武大将军再上来,她是神清气爽、等待多时,国师大人却是外强中干、力有不支。
而纪南被安排在压轴,不把伤处弄得明显一些她交不了差,所以……她拳拳招呼在国师大人那张清俊如谪仙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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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锣鼓喧天的欺负新女婿,后面南华院里却是低低私语、其乐融融。
镇南王妃特意遣散了所有下人,拉着小离的手,细细的问了她新婚这几日的夫妻敦伦之事。
当听说只有新婚当夜有过一次,王妃悬了几天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离虽说年纪已不算小,但她常年服食药丸,至今未来初潮。王妃这几日终日的提心吊胆,生怕国师大人莽撞、不知节制,情到浓处时就怕会伤到了她。
好在这女婿是个有分寸的,只新婚夜采了元红便罢手了。
镇南王妃很满意。
小离虽懵懂,但这几日被她家师父压着教来教去,也知道那事是男女之间私密,被王妃问了之后小脸红红的,埋在王妃怀里撒娇。
镇南王妃抚着怀里女孩薄薄的肩,感慨的叹道:“这几年其实母亲总是犯难,又想把你留在身边亲自照顾,又想把你嫁给真心爱你之人。如今这样便最好了,他能这样照顾你,当真是两全其美,母亲再也不会担心你了。”
小离心头喜悦甜蜜,抬起头笑眯眯的说:“娘娘放心吧!师父他待我很好!”
“你这傻丫头!”镇南王妃笑着点了点女儿小鼻子,“怎么还叫师父呢?要改口称‘夫君’才对。”
“夫……君?”
“对啊,你嫁了他,他便是你的夫君。夫妻之间应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你以后要对他恭敬,不许胡闹、不许闯祸、不许炼丹!”
小离想了想,说:“可是师父辟了一间炼丹室给我,还给了许多矿石,他说他准我炼丹,只要先告诉他用什么炼、怎么炼,他还帮我炼了一种能发光很久的霹雳弹!”
女孩子嫁了好人,纵然还是不懂事,那懵懂也不再是青涩的了。王妃抚着女儿红润丰泽的脸庞,心里头连最后一丝担心都放下了。
得遇良人,不过如此。
只是终究不舍得——虽说是为了报答秦桑才养在身边的,虽然闹腾总是闯祸,但这么多年了,这个小人儿早已是她的心头肉了。
“好,他有这份心便再好不过了……小离,今晚睡在母亲这里好不好?”王妃柔声的问她。
“好啊!”小离高兴的扎进她怀里,可立刻又问:“那我师父睡哪儿呢?”
王妃见她知道时刻牵挂夫君,笑眯眯的捏捏她脸颊。
“请他睡嫏嬛轩吧。今晚你们就在府里过夜,明日一早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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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夜,鼻青脸肿的国师大人,独自睡在了嫏嬛轩。
这个地方,他曾经多么克制的只敢站在窗外,如今终于能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歇在这里过夜,却又只有他一个人。
国师大人暗暗暴躁又郁闷的怀疑镇南王妃也讨厌他!
和颜悦色的挥退了服侍的婢女,他冷着脸躺在床上生气。
被褥都是新换的,可床帐里有形容不出来的一股幽幽清甜——到底是她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他似乎都能感觉到身下的床她曾经躺过,就在这个位置,那温温软软的小身体……国师大人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坐了起来。
他下床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南窗下的梳妆桌前坐下了。
想起以前他来时,她十有八|九都趴在这里,有几次他并没有立刻叫她,在外头静静的站了片刻,看着她安静侧颜……陈遇白缓缓俯首趴在了那桌上,心头总算平静了一些。
她那时这样趴着,心里想着什么呢?
如此寂寂深夜,国师大人好奇的揣摩。
她那时会不会暗自期待他?期待南窗被轻轻叩响,然后心头欢喜的转脸过来——
扣扣扣!
那南窗居然真的传来了响声!
陈遇白心头一震,当真是十分欢喜,也未来得及多想,弹指一道指风便打开了那窗!
可只听一声“哎呀!”,那窗口却并无人。他几步走过去,探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