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染本来有些忐忑,还以为自己哪里惹恼唐颂了呢,听孟子骁这么一问,想了想定下心来,“方才唐少接了个电话,很不高兴的样子,只说了句‘让他等着’就撂了。”
唐颂驱车返回公司,路上堵得一塌糊涂,跑车卡在车阵中,他烦躁地一拳捶在方向盘上,不小心触动喇叭按钮,滴滴声长鸣不止。后面的车也跟着开始拼命按喇叭,好不热闹。
天气阴霾,周围又是一片繁乱叫声,惹得人更加烦闷,他暗骂自己:唐颂,是别人求你,丫的你急个什么劲儿?这会儿才是该拿乔的时候!
虽然这么暗示着自己,脚还是在前面车流松动的第一秒,就迫不及待地踩上油门紧跟着滑了出去。
从高层专用
电梯出来走到总裁室门口时,秘书着实愣了下,似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眼中还有一抹慌张。
“人呢?”唐颂问。
“呃,安全通道那边……”秘书有些不安的瞅了自家dà_boss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因为唐颂接电话时的语气很不耐,甚至直接气闷地说让对方等着,所以她就擅做主张没安排会客室……
唐颂的俊眉果然蹙了起来,瞪了她一眼然后朝那边走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真该另挑一个秘书了。
沈如海的腿虽然已经好了,可每逢阴雨天还是会酸疼,站久了更是不利索直打颤,大厅人来人往衣衫革履,他有些局促,瞧着安全通道附近没什么人,于是就过去随意寻了个台阶坐下。
如果有别的办法,沈如海是决计不会来找这个男人的,这次算是自打耳光把老脸全丢地上了。早上乔律师从看守所回来后又去了趟医院,带回的消息让他差点崩溃当场晕在店里。
先前张家要求的附带民事赔偿已经达到了六位数,沈如海想着等法院调解一下,自己再东凑凑西借借,勉强应该还能填补上。谁知……谁知那人明明好转的病情居然再度恶化。
中午的时候,张家把花圈都摆到了自家小店门口,蘸着红色油漆在地上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大字,这次不仅要钱,口口声声更是嚷着要沈家拿命还!附近邻里都惊惧不已。
沈如海顿时五雷轰顶,瘫在椅子上万念俱灰。面对这些混混,章天秋平时的泼横劲儿也全没了,牙齿打颤嘴唇哆嗦,叠叠念着“造孽啊造孽啊”,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带章美意回老家躲难去。
章美意当然不愿回到连网络都不通的穷乡僻壤,挥手吵道:“怕啥啊,你家沈略的靠山呢?这会儿靠不住了?”
沈如海这才想到唐颂,上次章美意进警局也是他疏通的关系。然而,他对那个男人的态度是从一开始就摆明了的,坚决反对小略跟他往来,他不信以那个男人的精明睿智会看不出。
以往不冷不热,这会子有事求人家了,才巴巴地低头赶过去,对方冷冰冰地把他晾这儿,也无可厚非。
楼道口有脚步声响起,沈如海怕自己坐在这里影响不好,忙不迭起身,腿脚蜷久了有些僵麻,扶着栏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一看来人竟然是唐颂,更是不知道如何启齿,犹豫半晌才叫了句:“唐……唐先生……”
看老人这副模样,唐颂的眉心拧得更紧了,正准备邀他去会客室谈。然而,让他措手不及的是,沈如海不知道被吓住了还是怎么着,原本就有些抖动的腿刹那间虚软,居然就这么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颤着嗓子老泪纵横地哀求道:“……求您救救我女儿。”
……
回到拘留室的沈略木着脸,依旧不知道事情的变化,她捂着肿胀发烫的脸颊,脑中充斥的全是上午在走廊里的那一幕。
彼时,甩过来的响亮耳光让她宛如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直接懵在那里。
周围的警务人员也傻傻得不明情况,后来还是女警员反应快,赶紧按住了情绪激动的女人,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扑在沈略身上,怒斥道:“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干吗,这儿是警局!”
“我们家允丞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傻得一口气担下所有责任,要不是伤者中途醒来,是不是就替你背黑锅了?还有!8号那天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宁可不参加高考吵着嚷着要去找你?我说你安得什么心?!想毁了他是吗?”
女人不住地挣扎,声泪俱下,一身高雅名贵的套装在她的大幅扭动下,变得褶皱不堪。
凭借简短的话语和上次在学校远远瞧着的朦胧身影,沈略已经猜到她的身份,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顾妈妈,对不起!跟他无关,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宁婕依然处于歇斯底里中,又来了一个男同志,才拉住她。她和律师一道来给顾允丞办理取保候审,没想到在走廊里冤家路窄撞见沈略这个罪魁祸首,所有的恼和恨全部涌来,顿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发泄。
律师也在一旁劝着,宁婕这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红着眼睛放话:“我告诉你,允丞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嗳嗳,同志,真当这儿是菜市场了?”女警员撇嘴讽刺。
宁婕冷哼了声,旋即携着律师走人。
后来沈略才知道,顾允丞这些日子一直躺在医院,本来已经扭伤的右手差点变成粉碎性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就像临别时他说的那样,他一口咬定那人是自己捅的,不关沈略的事。警方查到刀柄上有三个人的指纹,受害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