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像是在思索什么问题!
步真一点不在意她的反常。
然而,某一天,在他视察完粮草回营地的路上,侍卫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几句,步真立即跨上马朝营帐奔去。
掀起帘子,瞧见墙角处围了一圈人。见步真一脸阴鸷的走进来。众人连忙让了一条通道。
只见安心披着头发,一人独自蹲在墙角,任人怎么呼唤摆布都不吭声,也不理会,好像没听见一般。
步真一挥手,遣退所有人,面色凝重的靠近她蹲下。
鹰隼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垂下的脸,手指一勾,抬起来:“你在玩什么花样?”
说时迟,那是快,安心突然俯身咬住他的手,那么用力,好像泄愤一样。
步真没有动,任她咬。
出血了也不松口,最后看她咬的着实费力,这才捏着她的后脑让后拉。
看见手腕上一弯血印子,步真冷笑:“跟孤装疯卖傻?嗯?你才几年的道行?”
安心不语,又缩回墙角。
漆黑的眸子扫了一圈,他拍拍手:“你以为孤不忍心看你变傻,会将你送回到夜旒熏身边诊治对不对?可你算盘是打错了,孤跟夜旒熏本就是一家,他会的,孤也会!”
安心照样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步真嗤笑一声便不再管她。
晚上照例是要喝安胎药的,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反抗,一口一口的喝完。
喝完之后又蹲在墙角。他也不为难,点了蜡烛在她身边批阅公文。
突然,一颗石子砸过来,正好落在步真面前的砚台里,墨汁飞溅,公文污渍一片。
埋首于公文里的男人猛的抬头,冷不丁又一颗砸过来。
也不知道安心从哪里弄来一堆小石子藏在身下面。
见他抬头,安心又安静了。乖顺的蹲在一边在地上画圈。
只等他一低头,石子又跟着飞过来。
“安心!”步真警告一声。
墙角的小人听见叫唤,茫然的望过去,连忙缩回墙角处,继续画圈。
步真站起来,作势要强她的石子,安心连忙紧紧抱在怀里,又哭又叫:“不要,不要!”
因为她有孕在身,步真不敢用强的,也只好任由她去了。
只要他一低头干事,石子就飞过来砸他。有时候趁他不注意,她竟能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抢过他手里的毛笔在奏章上胡乱画一通。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步真冷笑。
重新翻过一章,重新抄写!
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头。
后来越演越烈!
到最后安心已经不愿意好好吃饭了,非要人一边哄一边逗才勉强吃几口,然后又缩回墙角蹲着。
步真从一开始只是看戏,可事情到了这份上,竟有些无可奈何。
她谁都不理,一有人靠近就大哭大叫。尤其对他,十分戒备,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给她把脉,那可要了亲命了,又叫又咬的,弄半个时辰,到头来他满手的伤。
军中男人颇多,他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照顾她,只好将她放在自己身边看着。
初时,她还能自己清楚些,到后来,越来越闹,越来越不听话,恐吓已经不管用,甚至还用吃饭的汤勺敲他的头。
每一下都用力的狠,步真只得苦笑,将她抱进怀里按着,一口一口喂着。
一顿饭吃半个时辰很平常!
青岩看见步真手上的伤越来越多,忍不住多问:“主人,她好好的时候,您不抢过来就算了,现在这副样子……您倒乐意的很呢!这为什么?”
步真漫不经心为自己涂药,盯着那伤口看了许久,轻轻一叹:“她要真疯了,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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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一场游戏一场梦
夜晚,步真看着安心不屈不挠的伸手想撕他的奏折,也没有阻拦,她撕一份,他再重新拼凑好,然后照着抄下,塞进怀里。
如此几次,安心撕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出神的看着他不停移动的笔尖。
黄豆大小的烛火倒映进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熠熠光彩。
步真拼好最后一份,照着原来样子写好,塞进怀里,偶一抬头,发现安心正将下巴抵在桌子上,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处看。
“那,这个给你撕!”将事先抄好的奏折递过去。而安心却没有伸手去接。
他收回手,开始整理桌子。
他比较爱干净,如此这种小事从来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安心呆呆的看着他有条不紊将书籍归类,又将她撕裂的奏折一起扔到火盆里烧了个干净。
看着火盆兹兹冒着青烟,她咳了一声,好像不太喜欢这呛人的味道。
该就寝了,安心又开始闹,不肯乖乖睡觉,这些天来,步真怕她半夜没事跑出去溜达,便搬到她这里,在旁边放了一张软榻,将就睡了几夜。
“陛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下去吧!”
挥退了侍卫,步真上前,安心隐隐往后一缩,紧紧的揪住自己衣领,好像一副遭人侵犯模样。
步真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的观察。
“你该洗澡了!”
缩在床上的小人突然朝他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哽咽着仰起斑斓的小脸:“琅邪,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带我回家了!”
这是她这么多天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步真眉头皱的更紧:“你叫我什么?”
安心不明就里的扁着嘴:“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