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便不能再装鸵鸟,想了想,就道:“回太后的话,臣妾觉得,太后说的是有道理的,人心本来就多变,天子拥有天下,若贪欢多宠爱几个人,也是有的。”
“那倘若,见清也爱了别人,就似爱你这般爱着别个宫妃,你会如何?”
“这……”凤涅想着,心中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又觉得无奈,啊,她自穿越来,便面临着这个问题的考验,朱镇基就三番两次地强调过这个。
男友出轨,她尚可一脚将他踹的远远地,但这古代,朱见清若爱了别个,她只能干看着,倘若他冷落了她,她若甘心,施展手段保住后位最好的结局,若遇上个超级厉害的对手,死或者冷宫,也有的,除非逃走,才会杜绝这一切的可能性。
“皇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懿太后慢条斯理地问道。
凤涅道:“臣妾是曾想过。”
“那为何不能回答呢?”
满心的想法,好像初春树上生出来的叶脉枝桠,纵横交错,遮天蔽日,凤涅徐徐吐一口气,道:“不瞒太后说,臣妾并不觉得,陛下会似爱着臣妾一般爱上别人。”
懿太后双眉一蹙,有几分惊动:“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凤涅抬眸,双眸清明地望着懿太后:“太后问臣妾理由,臣妾实在也找不出什么……大概只因为,臣妾相信他。”
或许将来真的有什么变改,或许帝王的心真的变幻莫测,但在这一刻,她选择毫无疑义地相信着那个男人。
凤涅不想掩饰心中的感觉,的,她的确可以找出许许多多可供怀疑的至理名言,但想到朱见清的脸,想到他,她就无法让自己的心对他有一丝的怀疑。
她曾对朱镇基说过:若不走,怕就糟了,会真的喜欢上他。
可现在,她暗笑自己恐怕要对他另换一句:已经糟了,她已经彻头彻尾地喜欢上了那个人,那个……该被用一万个理由质疑真心的帝王。
她如此想着,有顷刻间的走神,甚至没有察觉自己脸上带了几分笃定而喜悦的笑意:那因为真心地爱着一个人而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欢悦的笑。
而懿太后便看着那个笑,那笑容刺目之极,甚至让她觉得双眸微微地刺痛:就算最得宠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那个帝王会专心爱着自己的,她所求的,只他能更宠自己一些而已。
懿太后忽地冷笑:“说得倒好听,哀家只不过试探你几句罢了,也难为你说这些动听的话来哄哀家,男欢女爱,薄情寡义,哀家看得多了,当年苗惠跟先帝起初还不一样卿卿我我?后来却又跟别人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凤涅收了神,不惊不恼,只道:“太后这是何意?太后问什么,臣妾便答什么,并无其他意思……”
懿太后哼了声,忽然道:“把东西给她。”
身边一个嬷嬷将桌上的一个锦盒取了,郑重送到凤涅身前的桌子上。
凤涅道:“这是何物?”
那嬷嬷将盒子打开,里头却辉煌灿烂的一个卷轴,端正放着。
懿太后道:“你们都下去!”
两个嬷嬷便退了下去,凤涅见状一抬手,子规同康嬷嬷也随之退了。
懿太后等人都离开,才脸色肃然道:“你看清了!这是先帝遗诏,苗惠跟人有私,才生下的朱见清,他其实并非皇族血脉,因此哀家准备抬出遗诏,将他废黜!”
凤涅一惊,望着面前那卷轴,到底有些色变。
懿太后望着她的脸色,得意一笑:“怎么,现在还谈什么你爱我我爱你的?哀家曾说过,为太子,或者为天子,都只能上,不能下,一旦失势,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皇后,哀家看你个聪明人,故而想给你留一条退路,如今哀家已经联合了平宁王,姜家族长,还有朝中一位大臣,即将废天子,你若聪明的,便也站在哀家这边儿,你出面说服范汝慎共同出力,那么,哀家可以保住你不受牵连,将来阿靖登基,哀家可以保你为太后,仍旧一世的富贵荣华!”
凤涅看看那卷轴,仿佛震惊,又看看懿太后:“太后的意思,若是臣妾不从的话……”
懿太后望着她:“你个聪明的孩子,还需要哀家再说吗?哀家把这些绝密都告诉你了,便不容有失,你该明白。”
凤涅垂眸,望着卷轴,慢慢而迟缓地说道:“那……太后觉得,见清不是个好皇帝吗?”
“他做的很好不错,可他不是皇家的血脉,就已经死罪。”
凤涅道:“这便是遗诏了?”
懿太后道:“正是,不信的话,可以打开来看。”
凤涅抬手过去,手指将碰到那锦帛之时,却又停下:“那太后想要……何时行事呢?”
懿太后道:“三日之内。”
“太后……真的想要如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都这么多年了,为何太后忽然……”
“先前阿靖小,如今阿靖已经懂事,哀家不能再忍,也是时候了。”
两人三言两语说罢,凤涅打量着懿太后那一脸决绝的神色,遂笑了一笑,缓慢地看了一眼周遭,殿内依旧空荡荡地。
“皇后意下如何?”懿太后便问。
凤涅道:“臣妾觉得,还先看上一眼比较妥当。”
懿太后道:“无妨,你自看,先帝遗诏,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看到的。”
凤涅看她一眼,抓了那遗诏出来,竭力将手稳住,缓缓打开,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