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认真听着,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又点头?莫测高深。
“十二阿哥觉得幸福是什么?”
“幸福?”他蹙了蹙眉,男人沉思时的刚毅显现出来,“我原以为幸福就是好好活着,可此刻,我方才知道,幸福就是我的心。”
怎么这些皇阿哥们的思维习惯跟常人不一样?我傻兮兮的想挠挠头,可手抬到一半方才想起满头簪钗,若是弄乱了,牡丹怕是又要骂人了吧?
有人冷森森的接了茬,“我只知道,此刻最幸福的事就是抓你们这两个逃兵去赴宴!”十三从背后闪出,先瞟了十二阿哥一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颔,目光一闪,搂紧我的腰封到怀里,“又在冷地里吹风,也不知暖个手炉,燃上火盆。那些奴才们伺候的倒好!”
我还没答话,九爷就在外面一声怒喝:“都给我滚过来!有这么伺候主子的?站出二里地去,伺候谁?都给我领五十板子去!”
五十板子?我只知道四爷府里的五十板子下,没人能活着。九阿哥这,估计也不轻吧?我想起九阿哥冷酷无情的砍下那个叫什么匡的双掌,这些阿哥们啊,个个都是脾气暴躁的爷们,这怒火又是打哪波及到这些奴才们身上?
因了我和十二阿哥的聊天?因了十二阿哥的举止时常?我冷哼:“大年下的,也不讨点吉利,非得弄得血腥巴拉的,再说了,是我让他们在外伺候的,你是想寻我的不是喽?”
“溶儿!”九爷无奈一顿,挥挥手:“罢了罢了,我总归说不过你!”
胤祥拥着我,穿梭在亭廊之间。他身子僵硬,拥着我的力度微微箍疼了我,我略挣了挣,他越发搂得更紧,像是示威似的,偏还嘴硬的谈笑风生,与旁边的十四聊的不亦乐乎。
十四的表情也很奇怪,有点哭笑不得的无奈,还有一丝诡异的庆幸,时而瞟一眼十二阿哥,而后者面色如水,颇为精通的与九爷谈论着戏楼的盖建、装潢,带着一种落雪无痕的轻松恬然,九爷更甚,状似很投入的交谈,说道精妙处频频颔首,可眼底眉梢均带着客套疏离,还有一抹幸灾乐祸,两只老狐狸!
这戏楼乃是用的三卷勾连搭的结构,连扩音都不需,连站于门口都能将那昆曲尽收耳中,此刻大厅之内宫灯高悬,一溜八仙桌摆于戏台正前方,许是阿哥们的座席,四围鬂香丽影,所有女眷的座次均设在侧后方,不过几步之遥。
牡丹迎在门外,见我们一行人个个古怪的很,她也不敢多问,只给我整了整衣襟,凑在我耳边小声道:“太子来了。”
我心中一凛,可不是?背对门口正中,身着黄色锦缎的那人,翘着二郎腿,手中折扇一拍一和,正品着台上的昆曲。我面上浮起一个甜笑,以耳语回道:“那些女人没为难你吧?”
牡丹妩媚一笑,“哪有你那么招人惦记!她们还会为难我?挑拨离间还来不及呢。为我打抱不平的,替我伸张正义的,那七嘴八舌的没把我烦死!我这才知道,敢情你把全天下的女人全得罪了!”
我撅着红唇,回视无数道各有目的的视线,“这下倒好,那厢早架起了三堂会审的架势,怕是坐都坐不住呢!”
牡丹顺着我的眼光,往女宾席中一暼,啼笑皆非:“想那好事!托你的福,你我的座次均在四爷左右!”
我可惜的摇摇头,“本想给她们个下马威呢!”
牡丹“不屑”的揭了我的老底:“装吧你就!谁不知道你就爱那些臭男人的汗臭味!”她本想做个扇风的样子,谁知胤祥面色阴沉的冷眼撇她,她忙讪讪的放下手去。
“怎样?我就爱!谁爱闻那些s狐狸的脂粉香!我就爱闻男人的汗味,越臭的我越爱闻!那才是男人中极品,你懂不懂?”我轻哼了一声,加强我的立场。
“真的?”十爷不知从哪冒出来,听了我这番长篇大论,立刻狐疑的想去嗅嗅腋下,九爷赏了他一个暴栗,“她信口开河,你也信?”
十爷咧嘴笑了笑,目光热切的盯着我:“好溶儿,这一声不吭的又跑哪去了?让我一通好找!”
九爷眼风一扫,透出几分哀怨来,“人家跟十二弟聊的正欢,管咱们牵肠挂肚的?”
正说着,一位丽人迤逦前来,一照面先被我恍了一下心神,再摇着满头明晃晃的珠钗,满脸堆笑:“可是溶儿妹妹?大伙儿可都在等妹妹入席呢,这不,太子爷也来了,张口就问‘溶儿可在?’我瞧妹妹的面子大着呢!”
她自己笑得花枝乱颤,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老鸨在招揽生意,我也不计较,她无非就说我是人尽可夫,攀上太子这根高枝罢了,我权当赞美之辞,能被普天下最尊贵的几位男子记在心底、忆在心底、爱在心底,除了我,还是我。
不过她这话茬,我搭也不是,不搭也不是,她斜视着我,嘴角撇起若有若无的冷笑。下马威是么?我也会。我露出一节香腻的藕臂,扇了几下凉风,嘴里直嚷着:“这戏楼里可真热,也不知姐姐们怎受的住。”
轻扬间,环配叮当,臂弯上的玉镯交织出清脆的欢响。她的目光被我腕间的一抹红光勾住,顷刻之间,眼神黯淡下来,她讪讪笑了几声,呆立一旁。也不过就是一对镯子,名叫什么“凤翔织锦”的,前儿九阿哥拿给我时,十三别扭了好一会,还曾装过“失手”差点摔了它。
九阿哥自然是邀功的,说什么“府里几个女人都抢着要,我谁也没给,单给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