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说,你不会跟我回香港。”他注视我,眼神有些复杂。
“怎麽,这算是下最後通牒了?”我站起来在沙发边走动,“我不会再回宙风。你的记性一向很好,没有必要姑息一个曾经的敌人。费斯特,哼,怕是无法摆脱的吧,但我还是感谢你。”
“你的语气很陌生,你的感谢也让我很不习惯。”他笑得有些不屑,“其实,你不必急於跟我划清关系。”
“我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你,是为我们。”
“你的言论很伟大,但恕我不能接受。”他这样说。
门铃在这时不期然地响起来,我的门不应该响,从这一刻起,任何会上门找我的人都不怀好意。我和郑耀扬互望一眼,谁都没有表示,门铃还是一直响,似乎肯定我在里面。
最终还是亲自去迎战,等打开门看见来人时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该来的总是避不过的。
“你的待客热情有待加强啊。”兰迪默冷傲地说了句,一脚跨进来,眼光正好与沙发上的郑耀扬相撞,猛见这样一个男人,兰迪默也怔了一下。
“原来已经有位客人了,难怪会厚此薄彼。”兰迪默不动声色地朝狼籍的客厅扫了一眼,“看来还错过了一场好戏。”
我进房间套了件衣服出来:“直接说主题吧。”
兰迪默冰凉的翠绿色眼珠沈了沈:“你本事不小哪,竟然会端出成业集团来跟我们费斯特家谈判,似乎显得有些公私不明啊。”想不到张守辉动作真的那麽快,看来他真的很重视郑耀扬这个外孙。
“如果是我和莉蒂亚的私事,那阁下也没有资格端出费斯特家来,任何人参与其中都是不合适的吧?”
“这位先生不想回避一下吗?”兰迪默没有反驳我,反而这样对陌生人说。
郑耀扬仍架起脚,稳稳端坐在沙发里,没什麽表情:“不,我想没这个必要。”
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东方男子会如此傲慢,兰迪默非常不快:“你是以什麽立场在这儿防碍别人的谈话?”
“费斯特先生,你用辞不当,不是防碍,而是监督。我很不喜欢在谈话过程中听到不公正的言论。”
兰迪默按捺不住,冷冷发作了:“本杰明陈,难道你不想为我和这位大胆的先生做个介绍吗?我现在非常想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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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多认识一个人未必是好事,但尊重是美德,我并不介意先行自我介绍。”他站起来自然地伸出右手,“郑耀扬。”
兰迪默犹豫了一下,然後随意碰一下郑耀扬的手指,眼神流露出高深的研究:“兰迪默.费斯特。郑先生──是本杰明陈的朋友?”
“朋友?”郑耀扬一挑眉,表情有些玩味,“噢当然,可以这麽说。”
“对於一个局外人参与别人的私人谈话,在我看来并不是什麽明智之举,不过选择权在於郑先生你。”
“我想,我很乐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这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在职场或谈判桌前的郑耀扬,有胆识也有魄力,但有些太嚣张了,而他的对面是一向嚣张惯了的兰迪默,我突然感到有点头痛。
兰迪默重新回头看我:“你确定吗?你的决定。”
“这件事我希望能由我和莉蒂亚来决定,而不是他人干预的结果。”
“作为莉蒂亚的哥哥,我想我绝对有权过问此事,而不是你这一番不成熟的独立宣言就可以随便打发的。”他答得很坚决。我应该早就清楚,兰迪默是绝不会买任何人帐的。
“用一个未诞生的生命去作抵压,这事在八百年前就已经不时新了,这样换取的结局应该也不会理想到哪里去。”郑耀扬在这时居然c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但作为一个外人,我提议你们想想好再谈,别急於一时一刻。”
“你这位朋友似乎比我们更有见地。”他对著我嘲讽地说了句,然後朝郑耀扬看过去,“说出去的话可收不回来,不会惹麻烦的人通常是因为懂得谨言慎行。”
兰迪默几步走到我跟前,眼中发出警告的信号:“现在如你所愿,我让当事人跟你谈。米崔,让小姐上来。”
我很吃惊,但表面还是沈著脸。一会儿,莉蒂亚进门来,还是那种苍白的美,褐色的眼眸透出一丝坚定,一个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郑耀扬这时候走到我身边,俯身贴近我,旁若无人,嘴唇几乎碰著我的耳廓:“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谈。”他不分场合表现出来的亲昵,总是弄得我有点尴尬。
兰迪默盯上了郑耀扬,随即也跟了出去。而莉蒂亚的眼睛只注视著我。
等大家都退出去,她开口道:“本,你已经不再爱我了。”
我看著她没有回答。¤自由¤自在¤整理¤
“我听说了。”她伤感地低下头,“原来你不是自愿来找我的。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在告诉你我是费斯特家的人时,我就知道我会失去你,我知道……”
“莉蒂亚。”我上前拥抱她,“有些事不可勉强,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不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她无奈地苦笑,在我怀里摇头,“本,你的缺点就是太直接。”
“会恨我吗?”
“不,不会。”她抬起眼睛重新注视我,“我兄弟非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