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昨天你买了许多东西。”君怀彦优雅地喝着小米粥,淡淡地道:“是准备今日的礼物吗?”
没听错吧?君怀彦居然也会闲话家常?我不语,狐疑而防备地瞪着他。
见我不说话,君怀彦放下碗,抬眼直视着我,忽然出语惊人:“花的钱就到帐上支吧。”
“咳,咳咳!”我猛然一惊,一口粥呛进喉咙里,剧烈咳嗽了起来。
喜儿手忙脚乱地上前给我又是锤背,又是端茶送水的。而他,这个罪魁祸首却若无其事瞅着我,无辜地道:“我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我昭王府吝啬。”
不喜欢别人说他?切!他本身就是一个话题,从头发到脚趾有哪一天不让人在背后议论?
如果说刚才我对此还执怀疑态度的话,当我坐在那辆冰冷的马车里,与沉默寡言的君怀彦对面而坐时,我已是百分百肯定了——吃错药!这家伙百分之百吃错了药!
居然放弃骑马,陪我挤在这狭小而沉闷的空间里?呃……老实说,那辆车外表虽然朴实,里面却极宽大,布置得大方而又舒适。坐四五个人绰绰有余。
可是,当他颀长的身躯随意地靠在我身边时,我身上三万六千根寒毛却全都不由自主站立了起来。那种沉郁的感觉,真的教人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来——他突然向我释放善意的理由是什么?
我脑子飞快地运转,思考着他这么做的原因。
第一:他被雷劈到?哈,现在秋高气爽,哪里有雷?所以,理由不成立。
第二:他撞坏脑子?既然能当武考的主考官,想必武艺是不错的,撞墙的机率应该不高——排除。
第三:他突然爱上我?呃,象他这种冰块男,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毛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爱——去掉。
第四:他被人灵魂穿越,换了脑?咳!这个机率好象比他撞墙的可能性还要低——打叉!
第五:他有y谋。他想利用我,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他自己已经是个王爷,到底钓什么鱼需要用到我这个可怜的饵——存疑?
算了,不想了,头都大了!管它是什么理由,咱小心提防着过了这六天,脚底抹油,溜!
“呀!”正想得入神呢,冷不防一阵颠簸,马车已剧烈地摇晃了起来。身子一轻,已被惯性甩了出去——直接撞进一具宽厚而温热的胸膛。
正文 归宁(二)
“想什么呢?”君怀彦稳稳揽住我的腰,低下头,乌黑闪亮的眸子微笑地瞅着我——完蛋!这家伙温柔起来,象一坐电力强劲的马达,居然魅力十足。
“没,没什么。”慌乱地伸手轻轻推开他,红晕不由自主地爬上了脸颊。
真没出息!明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居心叵测,我咋还脸红?没见过帅哥啊?切!
君怀彦不语,只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象极盯着猎物的猎人——那感觉很不舒服。
“呃,到哪了?”撇开视线,不自在地掀开车帘向外观望。
“才嫁过来几天,就连自家大门也不认识了?”君怀彦语带深意,颇为玩味地瞧着我。
“……”嫁过来那天,是蒙着红盖头,让人塞进花轿抬过去的,谁知道云府大门朝哪边开啊?只得故做娇羞,佝促地捏着衣角,来掩饰我的失言。
“下车吧。”好在君怀彦并没有追究,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下了车的他又变回一脸沉肃,默然无语的状态。好象刚才跟我同车的完全是另一个人,真是个怪胎!
“雁儿!”弯着身子才刚从车里探出一个头,已有一个雍容典雅,风致妍然的中年美妇美目含泪地站到了我的身边——不用想,肯定是云夫人了!
“娘,想死我了。”立马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到她的怀里。搂着她温暖的身躯,嗅到她淡淡的发香,眼睛不由自主地湿了——呜呜,离家这么遥远,真有点想那没良心的老妈了!
我一声不吭,突然宣告失踪,也不知道老妈注意到没有?说不定还埋头在她的研究室里,根本就没发现?
最可悲的是,如果她发现我几天不见了,是跑到这远古时代,第一句话肯定是埋怨——去什么天启王朝啊?要穿也该穿到唐朝去呀!见见李世民,顺便帮我采集他的dna样本,带回来咱给他克隆一个多好?
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关心我的死活滴。她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咱方家的孩子,就算丢到沙漠里,也会成为那片荒漠里最亮眼的一棵仙人掌!哭死,女孩子变成仙人掌,那能看吗?
“好了,都进去吧,站在大门外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云征鸿见戏份做得够足,这才沉声低喝,领头迈着方步向院内走去。
我红着眼睛,挽着云夫人的手,亲热地跟她进了内室。
一方面是对那种男人之间虚伪的客套实在提不起兴趣;另一方面,刚才在君怀彦面前已出了糗,可不敢再跟在一起,万一说错话,那就真的要露馅了。
“雁儿,你瘦了。”云夫人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泪琏琏地低泣——看样子,我代替云书雁之事,连云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那云家父子不知道是怎么处理云书雁的后事?想必定是瞒天过海,悄悄埋葬了了事——她的香消玉陨好象并没有影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