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我这边按兵不动,让他站在新楼上俯视一片残桓败瓦,卖也卖不出个好价位。”他想象洪建学的表情,不由嘿嘿直乐。
秦瑶在电话那头吃吃笑个不停,“你这小子就会裹乱。”笑完又问:“那照你说的样子,几千个要白放那里好几年,加上将来的修缮费用,老房子要修旧如旧的话比建新房子的成本还高,这块钱从哪里来?”
“那时我的钱不都从股市里转回来了吗?再说了,实在不行就拉叶老四入伙。那家伙,整个一生钱机器,还怕没资金?”
“他那么能,他怎么不动手?”
“叶老四和我们不一样,他爸那事你大概也听说过,做事比我们小心稳健的多。赚钱的路子多的是,他也讲过朱雀巷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复杂,懒得趟这浑水。”
“那好,这事就定下来。我拿私己给你,不算借,算投资。你要给我一半。”
秦昊砸砸嘴,“你也太黑了吧?牙缝里漏点出来就吞我一半去?”
“嘿嘿,不坑你坑谁?”秦瑶笑道,“还有,乐雅下个月就回去了,你要fēng_liú就赶紧了。再过一个月紧箍咒套得实实的,想玩都没机会。”
“她会念经,我不会跑?我躲到济城来她鞭长莫及,奈何得了我?”话虽如此,秦昊还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秦昊关于朱雀巷的投资就这样敲定下来,只是有所顾忌,不能太张扬不能打草惊蛇,只能一步一步徐徐图之。
因为西大街的火灾,民怨颇高。虽然定性为意外但拆迁暂时停了下来,只是街头挂了个高音大喇叭,天天日里夜里宣传着朱雀巷的规划前景,四周围的居民不胜其烦。
陈婉拿到入学通知书那一天,舅舅摆了近十围酒,街坊、老师请了个齐。周老师对她没选择最拔尖的高校很是遗憾,她却无所谓,照样团着脸,笑意盎然。
东大位于城东,每日往返不便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住校。新生报道的时候在宿舍里见到久违的蔡蕴洁,她们两人俱是一楞神。也就只是对视了一秒,蔡蕴洁急忙别开脸。陈婉有些黯然,小学初中的同学,当初的玩伴和好姐妹,在对方家里住过穿过对方的睡衣,交换过各自藏得最深的秘密,包括情愫初萌时倾慕的男生……一夕间,便成了陌路。
即使所有人都判定她父亲有罪,罪不延子,她做过什么让其他人这样避之如蛇蝎?世情冷如水,人情薄似纸。她以为她早已经麻木了,可旧时好友的那一转头,她还是感觉被轻视被唾弃。陈婉悠悠一笑,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悲怀。
原来蔡蕴洁也报的金融,陈婉记得她以前总是说想做老师的。这几年师范生也很吃香,但还是比不上商科出来的发展性强,蔡蕴洁自小就是有名的乖乖女、模范生,想来是敌不过父母的意志作的选择。
东大这两年随着社会发展颇为重视商学院的建设,博导和其他任教的老师都是学术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连教学大楼和图书馆都是才落成不久的,所以东大在附近几个省的高校中居为翘楚,学生的整体素质相当不错。同宿舍的几个女孩看衣着打扮都有比较好的家境,陈婉一年到头就是三条牛仔裤和两条裙子轮换着,她倒不为此自卑与尴尬。甫入校园伊始,她就告戒自己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们可以迟到旷课、玩游戏谈恋爱,尽情享受轻松的大学生活。她不可以,她没有资格。她的未来掌握在这几年间,将来是否能有好的工作好的人生,能否回报舅舅舅妈一个安详的晚年,要看她努力到什么程度。不仅如此,她也不愿意把生活费用的压力转嫁到舅舅身上,毕竟明年小宇也要上大学了。
所以陈婉适应了新的学业后就开始寻找打工的机会。
然后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恼恨自己长了这样一张脸。
她在学校公告栏上看到几份家教的工作机会都被这张脸破坏了,女主人一看见她不是担心请了个妖精回来就是对长相艳丽妩媚的她学习成绩有所怀疑,张口便是拒绝。三个月之后她才终于在肯德基找到兼职的工作。
方存正问她多少钱一个月,她没好气,想到这几个月碰壁的经历她就委屈不忿,“时薪,一小时四块。”
方存正抱着拳击沙袋哈哈大笑,“那我以后可不敢去了,想到我吃一个套餐你要卖命干五个小时怎么吃得下?”
陈婉白他一眼,蜷缩在破旧的沙发里算着帐,神情郁郁,“一个晚上三个小时,算上周六日,一个月也有四百多,除去生活费和日用品,看能不能存一百。”想想又说,“不行,还要找多一份。”她手撑着脑袋继续挖空心思地琢磨。
方存正边抹着汗边在她旁边坐下,“和你说了去我唐会做,算算帐什么的,你嫌我的钱烫手还是怎么?”
陈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钱债好还,人情还不了。方存正的人情更不好还。
“你那太远了,回学校不方便。”
“我管接送不就行了。”方存正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你逻辑有问题,请个账房管接送管三餐,还管什么?”
“只要你肯,我什么都想管。”他突然正色,“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陈婉咬着下唇,头扭开一边,不愿意面对他的问题也无法直视他甚少如此严肃正经的眼睛。
“老实说,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好不容易等到你终于读了大学了却又慌得不行。”方存正见她躲闪,方才轻快的心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