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的价格租给了我。陈太说“咱两投缘,我又觉得你这人火气旺,有福相,这房子你尽管用,也旺旺我。”她是首个说我有“旺相”的,第二个就是姜婷。当然我也搞不懂这些富太从哪里看出我有“旺相”,且当成讨喜的一面吧,收着呗。
楼分两层,我原来就住上面。米儿在楼下店面靠里还有一间小房住,不过现在她住校。
我回来这几天。米儿请了几天假,招呼我吃招呼我喝还得给我跑腿,总觉得养着这小丫头得了回报,再想起舅舅就越发难过,他养我一场也总得落个好呀……
“姐,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米儿拎着菜一进来就把卷闸门下了,慌张说。
我边上楼,指了指洗手间,“有事你先走,报警就行,别回头。”洗手间的窗户栏杆是活动的,这只有我和米儿知道。
米儿仰着头“报警有用么!”
我走得只剩脚对着她了,“有没用,至少拖一阵子。”
我走到窗边,人靠墙挑开窗帘一角,瞄了眼。
放下心来。且还有些自喜。
又走下楼来。米儿正在找东西,我问她“你找啥呢。”她说“棒球棍。至少能抡熄火一个。”我笑“得了吧。没事。”掀开卷闸门走出去。
“元主任。”
陆航照的办公室主任元青立在车前。
依旧对我很恭谦,“胜玉,好久不见。首长让我过来接你。”
“好,我去换身衣裳,您稍等。”
他微笑一点头。
再出来,蓝色衬衣外面一件黑色掐腰小西装。蓝色和黑色是陆航照最喜欢的颜色。
大院内,独门独户,二楼上有泳池。
都是花草的院子里,陆航照正在给盆景浇水。
“师傅。”我喊了一声,他回过头来。
我一直都这么喊他,即使做了他儿媳也没喊过父亲,他也喜欢我这么喊他,我觉得,“儿媳”和“关门弟子”这两重关系,他更喜欢后者。当然,我也庆幸一直没改口,要不现在得多尴尬。
陆航照长得其实挺喜庆,稍胖,可又不是那种臃肿,笑起来特喜人,还有两个酒窝呢,总体来说,这老爷子是实打实玩儿一辈子了,弥来佛的心态。
他只扭过头来,身子还是面对那边,“瘦了。”
我不在乎地笑笑,蛮二的样子,“当修身养性了。”
他一哼“你养得好,骗得我团团转啊。”
我不打梗地跪了下去“给您赔罪了。”磕了个头。
他信这,师徒么,孙大圣还一天到晚给唐僧磕头呢。
看得出老爷子挺高兴,“起来吧,坐三年牢也算治了你这小鬼了。”
是的,他爱喊我“小鬼”,其实也是为显现他是“大鬼”撒。
我刚起身,元青进来,“首长,”走过来有事汇报,
老爷子把浇水壶递给我,我弯腰继续浇水。他接过护卫员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手走到小茶几边拿起茶杯,
“查出来了?”
“张赟。”
“狗犊子,敢拦我的路啊。小鬼,听元青跟你说件事儿,你看怎么办。”
我一手提壶直起腰来看向元青。
老爷子是天兵一把手,上台时就立项了一个“小额贷款计划”,补助差额家属。结果这个叫张赟的,在年末全兵财务核算会议期间,上了个“密折”给元首,说“小额贷款计划”存在借贷人不行正业,用兵资赌博的现象,导致这个老爷子堪为“政绩”的口碑计划今年极有可能腰斩。当然不乐意了。
我笑了笑,“您真是抬举我了,这种事我哪儿拎得清。”
老爷子靠椅背上,手稍一抬,“拎拎。”
无奈,顿了下我只有说“谁拦谁倒霉呗,自己如果不干净拦别人就是找死。”相信我,以我多年呆在他身边这亲见亲闻,财务上使绊子的没几个干净,狗咬狗罢了。
老爷子笑起来,看向元青“听见没,干不干净的,你们斟酌呗。”
“知道了。”元青还是那样淡定的微笑,出去了。
他直起身子向外头藤棚下看了看,“游几圈吧。”
“好。”我和他扯着这几年的闲话出去了,这会儿才见老爷子对我真缓过来,贴己话才说出口“不吃这三年的苦,羹白那里不好交代,手心手背的……”
我换泳装出来。
三不三点式不重要,他也不是看我身材,主要看我的泳姿。
老爷子年轻时那是绝对的游泳健将,后来一次军演落下腰伤,下不了水了。他一辈子在天上称霸,水里的姿态却是极迷恋,他说我是他见过泳池里各类泳姿最优美的一个,利落又不乏优雅,百看不厌。
原来就常这样,
他坐在池畔两手肘撑膝盖头上,像教练一样指导我各种泳姿。我也爱水,对自己要求也高,游就得游出水平。
再说,老爷子是多会享受的人,这泳池建的,上头就是垂葡萄的藤棚,花架子下来馨香四溢,雅着呢。
游了会儿,他朝我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我湿身上来走过去,他一转手,我不明所以转过身,向后看,他指了指我腰眼股缝上方的一个印记,“骷髅呢。”
嗯,我这儿原来是有个骷髅印记,从小就有。以前非常清晰,而且是红色的,像个痣。这会儿估计模糊了。
我摸摸,浅笑,“烧没了吧。”
“烧?”他显然很吃惊。
我不想告诉他狱霸的厉害,无奈他仰头眉心蹙着望着我,我只有说“烫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