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为什么哭泣?”
“呜~~~~”他哀泣的悲鸣让人心痛,他看向了山洞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往回看了看,再看向他:“难道是因为感觉到了灵川的悲伤?”
“呜~~~”他巨大的脸忽然从我的手中离开,扬天长长悲鸣起来,“呜——呜——”那悲鸣竟似嚎啕大哭。如同有无数事让他哀伤。
“河龙。”我担心地跑上去,扑在他巨大的心口上,紧贴他的心口心疼地双目湿润,“对不起,我不该一再逼灵川。让你也跟着伤心了。对不起……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不是杀害阇梨香的凶手,你别难过了……”
“呜……”河龙再次垂下了巨大的脸,轻轻蹭在了我的后背上,“呜……”
我紧紧抱住他。河龙的眼泪让我感觉到分外地哀伤,他像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却和灵川一样,无法开口。
但是,他们又是不同的,河龙是真的不会说人话,而灵川,却更像是不想解释。很多时候,会在他的双目中看到剧烈的波动,宛如有千言万语想跟我说,想向我倾诉。可是最后,他眸底的那份平静会覆盖一切,最后,他只会陷入长久的出神与呆滞。
“呜……”忽的,河龙竟是轻轻衔起了我后腰的衣带,他把我提了起来,缓缓飞起,伸长脖子时,我已经跃过了山洞前的小树林。
他把我轻轻放落在了山洞口,我愣了愣,洞内已经恢复平静,没有半丝声音。
河龙推了推我,巨大的身体在整片树林的上空。我看向他,他灰色的眸中是一丝哀求,我伸手摸向他的脸:“你想让我跟他说话?”
他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里是颤动地水光,宛如不想看见我离开灵川,让灵川再次陷入一个人的孤独。
“可是他未必想跟我说话。”我放弃地放落手,如果灵川愿意,我很想听他的解释。不是相信他,而是我相信河龙不会选错人。
“呜……”河龙又推了我一下,我叹口气:“好吧,给你个面子,我进去陪陪他。”
河龙开心地眨了眨眼睛,收回长长的脖子,从树林的上空缓缓离去,把遮挡住的月光,再次还给了这座小小的山头。
我慢慢走回山洞,从洞顶落下的月光此刻正好斜照在了灵川苍白孤寂的身上,如丝的银发在清冷的月光中如同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住了灵川的全身。
我走回到沉寂到死寂的灵川身边,缓缓蹲下:“对不起,可能你是有苦衷的。”
“是我没用。”忽的,他低低说出了一句我一时无法理解的话语,他为什么说了这四个奇怪的字?
“我已无憾。”他再次说了四个奇怪的字。他已无憾……难道是因为看见阇梨香的壁画感觉无憾?为什么会觉得看到阇梨香的壁画他就无憾了呢?
灵川面对壁画前后说的两句话,让我一时迷惑不解。
“我没杀她。”这句话我听懂了,听懂之后,是大大的惊讶:“你没杀?那你怎么参加了八王之乱?”我惊讶地看他在面壁前低垂的平静的侧脸:“我没参加。”
灵川的这个回答更让我心中的谜团加深,他说的每句话都让我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
“你没参加?”我惊疑地反问。
他转脸朝我看来,灰色的瞳仁中涌起了复杂,激烈,和想说出口的话语。然而,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他眨眨眼,低落目光看向我放在石壁下的包,他拿起来摸出了我的画笔,起身在他被选为未来灵都圣者的画后,开始画了起来。
他画地很急,下笔也非常用力,他虽然神情平淡,但呼吸却是带一分沉重,他的每一笔都似是要把石壁凿穿,宛如他的心中积蓄了太多的恨,太多地仇和太多的痛!
第三十九章灵都王叛乱的真相
灵川的银发在月光下闪亮,青黑的石壁在灵川苍劲有力的笔下,绘出了延续阇梨香的历史,还有灵川藏于心底的那个故事。
在少年被选为未来的灵都圣者后,灵都王收他为徒,悉心教导,他在灵都王的看顾中渐渐长大。曾经的小男孩儿也长成了美少年。
每一年,阇梨香会来灵都拜祭河龙,男孩儿会跟随在既是女王,又是恩人的阇梨香身边。阇梨香带他入水学游泳,带他爬山摘果子,带他到山间看望动物,带他到集市购买食物。
然而,随着少年的渐渐长大,他,不再面对恩人时偷偷摘下面纱,不再脱衣随阇梨香下水游泳,不再拿阇梨香给他带来的礼物,不再随她上山摘果,去集市买物。
他长成了俊美少年,但他离阇梨香却越来越远……他们一起在月光下站在圣湖边,河龙出现时,阇梨香触摸河龙,而他,只是静静站在远处……灵川的笔再次缓缓停落,太多太多的回忆让他的眼眶又湿润起来,他是思念阇梨香的,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深深印入他的脑海,才能在此刻一笔一笔画出。
“她就是在那天跟你说河龙是又老又孤独的老人吗?”我轻轻地问他,他点了点头,画笔从石壁上滑落,他紧闭起双眸,低下脸,忍下了苦涩的泪水。
“为什么疏远她……”我轻轻握上他的手臂,小心的问。深怕自己的追问惊到了这颗恰似水的心,让他再次将一切深埋心底。
他缓缓睁开双眸,灰眸之中是深深疲惫之后的无神与呆滞:“因为圣洁……”
我的心在他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颤动。
圣洁到底是什么?
神圣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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