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快就知道我手机号码了?”
慕容机凑过来:“大哥,谁的电话?”刚想探头去看手机屏幕,龙天霸正好气闷,阴冷的目光扫过来,带出凌冽的寒意。慕容机身上感觉一凉,立即躲在一边,嘟囔了一句:“得,算我没问!”
龙天霸背转身,面容复杂地接起了电话。里面真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天霸,是你吗?你平安回来了?”声音有点颤抖,带着沧桑和疲惫,亲情永远掩盖在幕后。
也许当了两年多父亲,才想去揣摩他的心思,龙天霸突然感觉到对方的可怜。低沉的声音回答对方的询问:“是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仿佛再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任谁听到这样的对话都会想,通话的两人每天都在一起。没必要打来电话。
对面之人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话语中带来复杂情绪:“天霸,又过了七年,你还是那样记恨我。难道你要恨我一辈子吗?”
龙天霸似乎被窗外灼热的阳光刺疼了双眼,湿气出现在眼中,他低下头躲开了窗外的光线,没有再说什么。
皓琦和龙天霸都在关注大哥的通话,看到龙天霸背转身接电话,高大的后影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晃动,他们怀疑是否眼花了。继续留心看下去。
对面的话语声重又响起:“儿子,我希望你能尽快回国,手续不用管,我会交代他们办完,还有你单位的事也要做个交代,我们父子已经分别了七年多……”
说到最后语气带出哽咽,似乎要把七年多来的思念,通过手机尽情倾泻过来。
龙天霸迟疑了一会,语气平淡地说:“我这里还有事,等办完会尽快回去。”说完,毅然决然地关上了手机通话。
屋中刚才男人嬉闹的气氛顿时远去,出现了一个空白,一个暂短的死寂时间。
只见龙天霸面容中带出无限萧索,走到刚才小马递给他们三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兴趣,随意扔在桌子上的烟盒旁边,抽出一支烟,走到窗前吸了起来。
兄弟三人在荒岛上早就改变了生活习惯,吸烟这个不良嗜好也随之扔进了垃圾堆。那天慕容机还对两个哥哥说:“感觉现在不吸烟很好,既然戒了还是别吸了。”男人们都赞同三弟的明智选择,并且达成了近乎于玩笑的协议:谁吸烟了,一周内不允许和老婆欢爱。
没想到一向拥有坚强意志的大哥首先破戒,连那样的协议都忘记了,让他们大跌眼镜!
他们毫不怀疑大哥现在绝对失态了,究竟谁的电话能引起他顽石般的心态出现波动,难道是他国内家里人的电话,是不是那天在会议室中李大使提到的龙云——大哥的父亲?
尽管龙天霸结束了通话,大洋彼岸龙云手里依然拿着座机话筒,听到里面嘟嘟的响声发呆。
良久,他才缓慢地放下了电话,跌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望着窗外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只有远处的微风袭来,似乎看透了人间沧桑。
这是一张和龙天霸及其酷似的脸,上满写满了岁月的痕迹,要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尤其此刻脸上的神态极其疲惫,无数道皱纹过早地爬上了额头、眼角,只有眼睛依旧明亮,深邃的光芒似乎要透过重重天幕看透天道。
在那个特殊的岁月中他和结发妻子分开,那时候儿子才几个月,父子两人互相的容貌都是在相片里记忆下来的。
因为同情被打倒的臭老九,他被发配到边远地方进行劳动改造,老套的故事遇到了现在的妻子,她正陪伴在被打倒的父亲身旁接受再教育,两颗年轻的心在孤独无望中走到了一起,他们互相搀扶着走过那段艰难的日子里,等到一切过去,他已经无颜再回去看守候在家中的妻子和孩子。
岁月流逝,老家传来了妻子故去的消息,他才赶回去,等待他的是十岁儿子那双怨恨的双眼。尽管他尽力去挽回父子关系,二十多年过去,却毫无成效。
七年多前,国际客运轮船失事,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马上亲自赶去查看,却看见失事地点是一片苍茫的大海,无穷的海浪正吞噬完无数的生命在耀武扬威。
他心中一片灰暗,当年的事儿子一直怨恨于他,他何尝不明白,本想用情亲感化儿子,却换来日渐疏远的目光,儿子脸上永远对人对事极端冷漠。
父子究竟是父子,何况他就一个儿子。都说三十年前子看父;三十年后父看子,儿子尽管性格执拗,却遗传了他的基因,从小到大在部队中表现相当优秀,尽管儿子冷冷的面孔,从来不与他说话,即使说话也是只言片语。儿子长大了,在特种部队做出的每一项成绩他都知道,他为儿子感到骄傲,没想到一场意外儿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七年来每当他看到同龄人中儿子、孙子承欢膝下,他总会想起那个消失了的儿子。
他不相信儿子就这样死去了,他不相信老天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已经看透了很多,却舍不掉父子亲情。
随着时间过去,儿子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不能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儿子不会回来了,再不会惹他生气,再不会怨恨地眼光看他,这世界上再没有一张和他相似的脸,更没有人会继承他的衣钵。
他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中,尽管仕途上顺风顺水地不断高升,也弥补不了他心中那份失子之痛。
当李大使直接把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他激动得身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