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如果长孙慕容机活着多好,老人突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愿望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人死不能复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他不听三个儿子的挑唆,如何会把这个孩子葬送在异国他乡。
七年来老人自哀自怨。没有一日不在自责中度过。他望着大洋彼岸的方向轻声呢喃,请求对方能原谅他,祈求孙子的灵魂安息。每年的清明,他都来到大儿子夫妻的坟墓前祭拜。希望他们能体谅他。
当接到大使馆通过国家机器,查询到家庭电话,例行公事般报喜的电话以后。老人淤积在心头的烦恼一扫而光,大孙子慕容机还活着,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祷告。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才给了他这份意外的惊喜。
在饭桌上他把这个喜讯告知全家,没想到三个儿子尽管脸上的表情各异,顾忌脸面还说了几句祝福话。三位儿媳妇脸色立即变了,仿佛如临大敌。似乎慕容机活下来不是喜事,而是家族末日。第三代孙子辈表情更直接,满脸郁闷如丧考妣,好似堂哥活下来,会剥夺他们的生命一般。
看到这群人对亲情已经淡漠到了极点,只考虑他们自身的得失,每个人心中的小算盘都在不停地敲打,才会把心态呈现在对应的脸上,真让他寒心到极点。
老爷子看到饭桌上众人的表现,彻骨的寒意遍布心头。他头上的青筋暴起,一股怒气冲上心头,一下把桌子掀翻,酒菜碗碟掉落了一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是对儿孙们的示威。他发泄完了怒气,愤怒地转身离去。
这群酒囊饭袋之人就是他的家人,他活着他们都这样的表现,如果他不在的一天,他心心念念的大孙子还有立足之地吗?
如果不是他掌握了家中经济命脉;谁会像现在这样恭敬他。如果有一天他躺倒在床上,他们还会这样孝敬他吗,可想而知他会落在到什么样的地步。
当得知那孩子还活着,他很想他能早些回来,他已经老了、累了、倦了,把家中大权交给他,他就可以放心地颐养天年去了。他对家中其他的人已经失望透顶,再不想做无用功!
如果他的长子夫妻还活着,也会像他这样患得患失地等待吗?在这一刻他感觉到愧疚。想起慕容机小时发生的一切,后悔在那孩子大了以后,把他发配到遥远地方造成的悲剧。
他明知道慕容机小时候饿着肚子缩在墙角,看到几个弟弟妹妹穿着新衣服,吃着糕点在他面前炫耀;他明知道每次小孩子之间受到委屈总是由慕容机承当过失;他明知道那双期盼的双眼,经常望着他需要什么,他依旧无动于衷。他是家长,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情绪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团结,在孩子们面前他要保持家长的尊严,不能表露出一点温情。
到了现在想起前情,他感觉很后悔,后悔过去做的一切,后悔没有庇护好这个孩子,他真心实意地想对他说声:“大孙子,爷爷对不起你!”
他每天都在等待;等待孙子的消息;等待他的回归。
得到慕容机的消息以后,他屈指计算时间,孙子应该回国了,怎么还没有他的消息?
即使他毫不留恋这个家,连他这个爷爷都忘记了吗?他不相信从小看到他大的孙子会如此绝情。看到他满脸愁云,老仆尽力安慰,他心中燃起了希望。
终于等来了孙子的电话,他心中充满了亲情,语气也变得强劲有力起来。电话中尽管大孙子虽然没说几句,老人却听清确实是他,也感到孩子对他的情意。
他感动了:孙子没有忘记他这个爷爷,尽管对家庭其他人不满,却没有一丝抱怨,终于想起了他这个迟暮老人,并送来一份温情!
慕容奎明白孙子说有事是托词,他不愿意回这个家,不愿意看到所谓的家里人,也许他对继承家业根本没有兴趣。他要给孩子铺平道路,他要让孩子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不知道是最近的焦虑还是每天的忧思,他感觉头疼浑身乏力,身体一贯不错的他病了,他还不能躺下来,他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他的病也许很快就会好,也许会一病不起,谁也不可能长命百岁。他不知道能否等到孙子回来,他生怕一觉睡过去,他的打算、计划都将付诸流水,慕容家族从此以后烟消云散。他对家中的三个儿子和一群孙子孙女已经失去了信心。
他被老仆搀扶着来到律师事务所,立下了一份遗嘱:他死后慕容家族的一切固定财产都由慕容机继承,每年的利润三个儿子分别享受十分之一。
就这十分之一足够他们颐养天年,一生无忧,老爷子还是舍不下这些狼心狗肺之人。
只要家族事业不倒,三个儿子有享受的权利,没有继承和支配权利。
当在遗嘱上认真按上他的指纹,并且委托了律师执行。慕容昆才放心,慕容家族完不了,他把希望放在了大孙子身上,尽管这孩子成长时他没有付出什么,毕竟是慕容家的一员,他希望将来大孙子能撑起家族大业。
当一个人肩上担着重担,他会一直走下去,当他把担子放下休息,他会觉得疲惫不堪,甚至很想坐下躺下休息。
慕容昆看到遗嘱已经具有了法律效益,他感觉到一副重担终于放下了,多年来压在他心中的一切都可以放下了,他倒了下来大病了一场。
躺在床上,三个儿子、儿媳妇走马灯似地在他的身边转悠,目的只有一个,想要家族权利想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