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十字街口过去,就是供销社火爆的门市。
沿着这条路过去,是农副产品的集市。几乎整个三区的城镇人口都在这里来买东西,甚至还有几个故意说平舌音县城里来的顾客。
古路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的人,偶尔有车子过来,滴滴的喇叭一响,人群自动往两边分,露出一条路让车子通过。车子一过,人群马上又合拢来,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
眼看一辆吉普车一路不停按着喇叭,车子在这里的速度也不见得多慢。有几个人让得慢了一点,差点儿被车子给压着了。车窗开着,里面传来放肆的笑声,差点儿被撞的路人张开嘴要骂人,看了看车子又嗫嚅着闭上嘴巴。
“吱嘎”一声,车子开到农贸市场中间停下。
两个年轻人“哐哐”把车门关上。
“军子,你说的卖麂子的呢?”一个肥胖的年轻人,踱着方步左顾右盼。
“华哥,就在那边,你看,就是那个人,我认识。”偶嘞个去,麻辣隔壁,你特么都比人家看上去大了十多岁还管别人叫哥?旁边的人一阵恶寒。
“狗娃子,你这麂子怎么卖呀?”军子走过去,用脚踢了下卖家。本来他准备是踢人的,最后改了主意踢在年轻人坐着的扁担上。
“不卖!”年轻人穿着一件破棉袄,好多地方棉花都露出来了。他百无聊赖地左顾右盼,听到声音扭头一看,随后厌恶地回绝。
“哎哎,你这个同志咋回事儿?专门挑着腊麂子来回锻炼身体?”华哥看到军子畏惧的样子,亲自出头了。
“别人买,我卖;他买,我不卖!”破棉袄一脸倔强。
“你麻痹,”华哥的胖脸挂不住了:“记住了,军子是我哥们儿。今天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你是他哥们儿?”破棉袄奇怪地斜了他一眼:“张口就骂人,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卖!”
“草泥马,”华哥从身上摸出两块钱,往他脸上一扔:“钱拿去,麂子我买走了。”
“五块都不止的东西,你给我两块钱就想买?本来就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更加肯定了。”破棉袄看都没看地上的钱。
“你特么什么玩意儿啊?”军子捧腹大笑:“你敢说巫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儿子不是好东西?小子,你惹事儿了,你惹大事儿了!”
革委会副主任?看热闹的面面相觑,破棉袄的脸色也变了。
“麻辣隔壁,”这骂人在华哥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被军子这么一说,恼羞成怒,马上从旁边的摊位上扯起一个秤砣:“敢骂我?老子今天不仅要把麂子拿走,还要弄死你。”
看来,华哥这样的事情没少干,眼看秤砣就要飞过去了。
“住手!”一声暴喝传了过来,一只大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捏着华哥的手。
华哥吃痛,没抓稳秤砣上的绳子,一不留神掉下去,刚好砸在他自己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