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一点点地蚕食心头,似乎整个天下只剩下他一个,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沿着无边无际的荒野,永远走不到头。
母妃,我只是想找一个人,永不会欺骗我;而我,永不会欺骗他。这是不是,苛求?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殿外有人高声道:“九亲王,时辰已到,请九亲王回宫。”连喊三声。林见秋没有说话,他慢慢站起,将身上礼服褶皱仔细抚平,掸拭干净,执着玉圭,恭恭敬敬行过三跪九叩的大礼,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黑压压地立着一千来人,见他出来,齐齐跪倒,道:“请九亲王回宫。”林见秋暗忖:“皇兄,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他长吸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就面对吧。
33 咫尺天涯
林测政事处理完毕,急匆匆赶往层染阁,林见秋却仍未回来。他命人飞马去催,自己在阁中坐等。
眼见黄昏已至,晚霞映红了天边。整个苍穹都是暖融融地,好一片火烧云。张恩见阁中已暗,吩咐小太监们点了烛火,照得阁中有如白昼。
林测笑道:“这么亮做什么?灯影下观美人才有趣味。好好一片旖旎景致,都让你这杀才糟蹋了。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张恩陪笑道:“皇上说的是。奴才见识少,哪有这等心思。”连忙将四下灯烛都熄灭,只余一盏红纱罩灯,放在桌角,朦朦胧胧地亮着。
不多时,张恩捧着宫内秘制软红膏来,用红缎子遮了,放在床头小几上,那是专为君王临幸男宠所用。林测又道:“听说赫罗族男子体制非常,用不着这个。”张恩道:“奴才也有耳闻。不过依奴才小见识,备上些总是妥当。就算不用,涂在身上,也只使肌肤滑腻润泽,断无害处的。”林测微笑允了。张恩又备下十数条浸湿了的汗巾,和软红膏并排放在一起。
两个小太监取出崭新的被褥进来,将床上寝具一一换过。林见秋最喜爱黑红二色,而且他是亲王,服制尚黑,因此穿戴用品无不以此二色为主。就是寝具,也与旁人不同。黑色云缎面,绣着大朵大朵的深红色蔓夕花,勾着金线的滚边,墨绿的枝蔓纠缠。在暖红的烛光下,显得异常妖冶。
又有侍寝太监捧出个鎏金小铜香炉,上面刻的竟是欢喜佛。两个男子面对面裸身相立,成交合姿态。其中一人左腿抬起,盘在另一人腰间,脸上放浪妩媚,春情荡漾,似乎欢愉到了极致。这对欢喜佛是进贡的上品,刻工精细,神态逼真,惟妙惟肖。那星眸半阖,双唇微张的模样,好像再碰一下,就得媚声呻吟出来。小太监触了一下两人交合处,香炉立时开启。他放进一小段香料,点燃后又将盖子合上。一缕青烟缓缓从那抬腿的男子口中飘出,散入空中。
林测静静地看着太监们逐样摆弄,暖阁内隐约弥漫着一种淫糜的气息。一想到不久之后,那个守护多年的人,会在这里,在这床上,温顺地躺在身下,任自己予取予求,林测不禁有些坐不住,立起身来走到殿阁之外。
林测二十岁登基,至今已有近二十年。他性格坚毅刚强,很少有如此不能自已之时。此刻却颇为迫不及待,不由自失地一笑。
只听外面靴声橐橐,林见秋终于回来了。
林见秋走上前给林测叩头行礼,林测见他眼睛红红地,脸上犹有泪痕。他知道林见秋对母妃极为思念,每年此时都会心里不痛快。便温言道:“快去宽了大衣裳,我等着。”林见秋谢恩进了暖阁。
早有小太监上前为林见秋换了衣服,又取了巾栉净面洗手,这才重出来向林测见礼。
林测见他换了白色便服,头发松松地挽着,没了往日肆意飞扬的锐气,显得格外柔婉荏弱。心下愈加爱怜,拉着他的手进了暖阁,坐在桌旁,道:“一天没好好用膳,饿了吧。大哥陪你喝几杯解闷。”
张恩忙叫人摆了几样精致菜肴,暖好了酒,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然后一挥手,阁内所有太监宫女鱼贯而出,轻轻将门关上。
林见秋始终冷冷淡淡,林测耐住了性子温言宽慰。喂了几口菜,又喝了几杯酒,慢慢地说闲话逗他。林见秋脸色这才渐渐好了起来,重又有了笑容。
此时月色清淡如水,自窗前泻入。灯光昏暗之中,只见林见秋双眸氤氲,脸上红艳艳地,也不知是因为红烛摇映,还是因为酒气微醺。林测拦过林见秋的头,吻了下去。只觉双唇柔软,甜美难言。
林测呼吸粗重起来,热情如沸。长袖一挥,将桌上杯盏全都扫到地上,唏哩哗啦一阵乱响。拉起林见秋,推倒在桌上。
桌沿碰到林见秋的后腰,硌得生疼。林见秋皱眉,轻声道:“大哥,你……你别……”林测见他目光中流露出哀怜求悯之意,竟带了几分脆弱,体内肆虐yù_wàng顿时叫嚣着要冲出来。他将林见秋重重压在桌上,低头啃咬他的脖颈。
林见秋吃痛,不由自主伸手去推。林测一只大手握住林见秋手腕,按在他的头顶,任他如何扭动,只是挣脱不开。另一只手摸到林见秋左乳,用力挤捏。
林见秋痛得浑身发软,呻吟道:“别,大哥,求你……轻点……求你……”林测已是欲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反倒手上加劲,低头吸吮他的右乳。
林见秋微微颤抖,忽然痛呼出声:“大哥,我的手,好疼。”林测一怔,抬头见他泪水流了下来,只道:“我的手,好疼。”
林测一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