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从小学到大学,每一个时光荏苒的走廊都挂着的:巨人的肩膀。
将你从一群懵懵懂懂不知所云的人中拎出来,托在手心上,说:你看,还可以是这样。
你想,从你踏进那扇校门,站在方队第一排大声朗读着篆刻的校训,跟随人群走进阶梯教室,就正正好的坐在侧门旁边的座位上,你和他就注定了。
那扇老旧的绿漆门像书一样展开,里边走出了一位诗样的先生,清风拂面,像穿过光阴而来。
那样的沉默寡言、一板一眼,又书生意气、走马行空。
那一瞬间你似乎为这样的存在晃了神。
你的整个少女时期,都在对他的仰望中。
所以,很多年后,当你看到一个人那样的看着你,那句听起来稀疏平常的夸奖一般的话。
就像是从光阴的缺口,穿越时空而来。
从他沉默的叹息里,你看到了那个跪倒在湖边小小的自己。
你知道到他会在什么时候看你:你每一次没有看向他的时候,他都在看你。
所有的情感都发自于尊严,怎么能容许自己在对方眼中和只是其他莫名其妙浑浑噩噩的人一样,做一个转眼即忘的过客呢。
一定要把自己,深深的,刻进爱人的眼睛。
而此时,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儿,他又怎么会懂得。
最好只是匆匆分手,况且你的眼里溺不死人,你从来就知道,水退之后的裸泳是多么的难看。
而你又是偏偏的,想看看,这究竟会进展成什么样子。
你想知道他是如何的从你眼中狼狈的收场,那时候,他还敢不敢再回头看你。
想到这些,你突然为他即将到来的而心疼。
故地重游。
居然挑在那个地方,命运好似就爱和你开玩笑,总是不怀好意的试探着你。
一进山门便气温骤降,本就是严冬,山风阴冷刺骨,你抱住双臂,使劲跺跺冻僵的脚。
除了与不远处的另一座山的渊源,这里你只在小的时候来过。
周围景色变化不大,还是像住着神仙的地方,就是树一年赛一年的高。
顺着山门慢慢的往里走,空无一人的寂静让刚从阖家团聚的氛围中抽身的你有些不安。
这时候,这地方,这样见面,算什么呢。
推开院子的门,每上一层台阶你都在给自己估量着反悔,直到最后一层,在你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被推开。
他的脸上好像并看不出惊喜,这就对了,你本就不是一个惊喜。
你的内心无比排斥这种不做商量的要挟,他几乎是将你逼到了这里。
图的什么?
这样的日子,离乡背井,弃家人于不顾。
一条短信,一个定位,就像把你捆在了道德的耻辱架上。
就像它,那个不谙世事,霸占着你身体的小小胎儿。
你想让它出来,它就蛮横的,活活折腾足你十二个小时。
一整个半天过去了,最后气息奄奄,拖泥带水的出来。它就是想告诉你,它在,它活着,它从肚子里就开始与你抗争,你明知道再等几月它都能活了,却谋杀了它。
它就是要要掉你半条命,不让你体体面面的从那个白色的走廊里出去。
它不懂,你总不能拖着那样的身体去见他,他抛妻弃子,漂洋过海的过来。
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不能告诉他你们中间还隔着这么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孩子。
就像此时,那个小孩一路伸着手想要抱你。
你步步躲闪,屋子就这么大,你怕你退到退无可退。
你又要告诉他,你们之间隔着什么。
你只想快点儿结束,将他从你的地盘上送出去。
然后你就能继续回到那个温馨和睦的家中,躲回父母的怀抱,用家人的关心和照顾把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
而不是像现在,你们苦行僧一样来到这个地方,暖也没得暖,吃也没得吃。
你想他对你多也就是孩子一样的依赖,而你对她除了那无处安放急待挥洒的母性,还有什么。
而昨天天夜里,你惊异于他对你的反应。
他的身体,他的喘息。你忽的,从平地上和他被拉男人与女人的层面。
这种化学反应点火一般的催化,差点让你失守。
山里的夜极冷,几乎是没有温度的水花打在身上。
你刚从一卷没有温度的被子里出来。
他提醒过你,你只想着,这样的低温总能让他恢复理智吧。
没有想过的,你却在这低温中,恍恍惚惚。
你抱着□□的自己,你想当年的它,此刻你仿佛又回到了和它共用一个身体的时候。
你感觉冷极了,月的光让这黑暗更冷,它蜷曲着,你也蜷曲,它被没有遮挡的拎出来,你也把自己从衣服里拎出来。
在这没有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