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我知道,我死定了。
第8章 大夫
老夫行医数十年,头一次遇上这样不肯配合的病人,病得快要死了也不肯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也是头一次遇上这样心狠手辣的老板,他竟然直接将人折磨得不死不活了再找人救他,长长的漏斗塞进嘴里灌药,说是不灌到喉咙里他就有法子吐出来。
如此残忍的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那病人也是倔强,瘦的一把骨头了,烟灰似的一碰就要散,就算好好医治保重身体也活不长久了,如此不爱重自己,怕是活不过半月便要一命呜呼。
那苏老板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刽子手,心狠手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将人用胳膊粗的铁链拴着,对待恶犬一般整日就是看着他吃喝,喂药,还有……
我知道说人长短易遭灾祸,可他们之间的的确确怪异得很。
昨日那病人多吃了口稀粥,药也吃得及时,精神便大好了起来,可我知道,那是他快要死了在回光返照,可苏老板却搂着他不撒手,不管不顾就压着他胡天胡地了一番。
我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掩着面装聋作哑。
后来,他将病人放下来,铁链哗地一声掉在地上,他笑道:“果然是屠家最后的血脉,如此折腾也能好起来,等你好了我带你回十三楼,天长日久有你松口的时候。”
病人垂着眼帘不说话,很是抗拒。
我却愣住了,他说什么?
屠家血脉?
久远的记忆如同沉寂的潭水一般,忽然被这四个字溅了起来。
屠家人我曾有幸见识过,家主为人厚道又简朴,故而常常找我这样的乡野大夫来看病,我有幸见识过他们一族的特殊体质,的确与众不同,再大的病痛也能很快痊愈,再深的伤疤也能完好如初。
这家主的脉象就与常人不同,蓬勃有力就像有火焰在燃烧,内里深厚的阳气流动着,真是天生的好根骨好资质。
可这地窖的病人明明只是普通的脉象,怎么会是屠家的血脉?
难道……
听闻屠家一直被人惦记,几年前还被满门屠杀一个不留,这病人也不知是自己假冒的屠家人,还是被人假冒的屠家人,若是前者那简直自找麻烦,只怕是后者,家主为了保住屠家最后的血脉便将真正的小少爷掉包……
我心里发寒,不愿再多想。
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死,唯一的生机就是真正屠家人提供药引为他医治,可惜啊,屠家已灭,此行无望。
苏老板又接着说:“其实……其实药引与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阿酒,我会对你好。”
病人沙哑着嗓子道:“不若给我一刀,在下感激涕零。”
“你,做梦。”
病人竟然笑开了,笑声过后,是长长的悲叹。
他们的这番话我听明白了,也将两人的纠缠想清楚了。
只可惜啊,可惜……
我悲切地看着他们,可不该我多嘴的我一句不会多说,只是默默收拾着药箱。
离开前,我又瞧了病人一眼,也许,他早就知道命不久矣……身体是自己的,感受最为深切,疤痕难愈,这也足以让他知晓了吧。
所以,他方才的笑如此苦涩。
一宵冬瑟许空诺,半抔黄土掩浮生。何人可怜未亡魂,此生不见眼中人。一点执着,死生折磨,过过过。
是错过,还是过错?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紧促,一夜北风紧,所有的鲜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