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百两银票塞入怀中,又将那枚戒指小心的拢入袖里。
看著连城似有去意,那女子情不自禁高喊了声:“请……请留步!”
连城顿了一下,笑著问:“这位姐姐莫非还有什麽不服的吗?”
那女子俏脸白了一下,答道:“服。奴家只是不知道……公子这手功夫到底是……怎麽练出来的?”
连城笑著说:“这道理说来也简单。再如何质地均匀的骰子,每面点数都不相同,点数多的那一面略轻,点数少的略重,若是好好掌握,要掷出豹子也并非难事。”
众人听得咋舌不下,就算知道其中奥妙,那小小一点的品质何其微小,又何谈掌控自如?若说掷出豹子,别掂量出面面之间有何区别也是极难之事,这一手,怕是别人拍马直追也望尘莫及的。
那女子缓过神来,红晕满颊,突然娇声说道:“这位公子如果下次还来,请记著点奴家的牌,奴家名叫思思,愿意自荐枕席于公子,共效於飞……”
周围围观的人群一愣,随即哗然笑起来,这思思姑娘是红萃楼里首屈一指的人物,眼光向来刁钻,千金难买一夜,听她此时的语气,倒是要免费的陪宿了。美人垂青,向来叫人眼红。可此时众赌徒对连城都是万分的佩服,都心服口服的紧。
连城笑道:“在下何德何能,敢劳姐姐天人之姿……只是……”连城说到这里,笑容突然消失了,脸上换上一层阴森森的寒气,他此时周围虽然人群拥挤,但放眼望去,哪里还有登宵的影子!
“你……居然逃了。”连城低低的吼出这样一句话,几不可闻,毫不留情的推开人群,朝门厅奔去。俊美的脸上已无半分先前嘻嘻笑笑,应付得体的模样。凤目生寒,不怒自威。众人看到都心下微冷,这才知道这个年级不大的公子哥儿,哪里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这边,登宵离了赌厅,偷偷跟著两人出去。他往日内力尚存时,屏息闭气,身法矫然,跟踪尾随轻而易举,此时却只有尽量的远远跟著,放轻步子,生怕被发现了。
到得一处幽静宅院外,登宵见两人止步,连忙隐於矮墙断柳之间。听得二人交头接耳一阵,那官员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那辽人。晴空万里之下,辽人一层一层打开红布的包裹,登宵看得真切,那黄羊皮的质地,分明是各国历来绘制万里疆土的图纸。见辽人笑得畅怀,那官员也不停的陪著笑容。登宵心中恼怒,苦无对策之时,脚後退了几步,不小心踢到一粒石子,轻轻一阵响动。
那辽人立马惊觉,喝道:“谁!”登宵一惊,越发屏息凝视,官员原先也是一惊,後来见四处风平浪静,不由将满脸横肉的脸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怕是多虑了吧,周围连鬼影子也没有。”那辽人笑了笑,用有些生硬的语言答复:“也许。”
登宵心下松了口气,见那官员走远,心中默默记住他的面容。而那辽人这时冷冷转身,抽出腰中弯刀,喝道:“你还不出来吗?”登宵顿了一顿,慢慢从矮墙後面直起身子。春日里总是微风不息,吹起登宵的鬓发和衣襟。那辽人一震,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你是……!你是李登宵?大梁的骠骑将军?你……你不是死了吗?”
登宵心中一顿,转过无数个念头,然後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麽也知道你该怎麽做了吧。”
他此时打定注意,装作功力未失,凭藉他数年前立下的无数功绩,在辽国提起他的名字,怕是能止小儿夜啼。哪怕此时这辽人一掌就能推开他,仍是强装镇定,俊脸上一片森然,无论如何要留下这地图,他说:“你识趣便留下地图,向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你不死。”
那辽人脸色惨白,神情变了数变,最後终於躬身下跪,磕了三个头,再递上地图,登宵止不住心下欣喜,伸手去接。就在此时,那辽人袖中寒芒一闪,竟是抽出一把匕首,登宵反应过来时,欲要提气纵身,却只是踉跄了一步,然後跌倒在地上,这狼狈的闪躲,匕首划过时只在登宵左脸带出一条极浅的血痕。
那辽人倡狂笑道:“你以为我不懂吗?若你真是李登宵,如何能容得我一条生路,早就杀了我!”他说著手持匕首狠狠挥下,登宵心中苦闷,却不愿等死,伸手在辽人右手肘关节上一拍,若是内力尚存,在一拍足以让他持不住匕首,而此时这同样的一招使出,匕首却只是微微偏了几分,仍然毫不留情的挥下。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辽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物穿胸而过。那辽人缓缓跌倒,他背後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是连城。此时连城手中用力拔出染血的摺扇。这摺扇本就是东瀛上贡之物,虽是玉骨打造,却是取地脉暖玉,坚韧更胜精铁,难得是扇面非是纸制,而是天蚕丝编织而成,挥动之间割肉断骨。连城带在身边不过是一时兴起,哪想到会成了手边利器。
他伸手扶起登宵,紧紧抱在怀中,也不知道是惊是惧,只知要是再晚来一分,登宵就是要魂消命渺。登宵喃喃许久,才小声说:“这辽人拿了地图,你快去取回来。”
连城不发一语,玉扇一张一挥,那辽人胸前衣襟破碎,连城捡起红布包裹的地图,细细展开。两人此时不由同时惊呼,红布里面空无一物,里面哪里还有地图!
此时辽人一息尚存,嗤笑著说:“怎麽?意外吗?刚才我们就知道行迹败露,只是要做个戏,拖延时间罢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