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高高举起鱼叉,像是使尽了全身力气,用力扎在鱼鬼头上,鱼鬼眼瞳瞬间扩大,眼白翻到恐怖的地步。
他看到了年轻人身后的两个恶鬼,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袍,狰狞的无声的狂笑。
胡了把千疮百孔的鱼鬼头颅割下来,放在船头,点火烧纸钱,鱼鬼的头颅在火焰中慢慢变黑,散发出毛发烧焦的臭味,他盯着看了很久,一直哆嗦个不停的手渐渐平静下来。
我杀人了,但是杀的是该死的人。
他再向老头子坟墓的方向拜了拜,提起鱼叉进到船室,几个船夫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震天响。他举起鱼叉,毫不犹豫地一个个地叉了过去,短促的惊叫后,冷江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他丢掉鱼叉,在江边洗了洗手,江面平静下来时,他看着江面上的倒影,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是正常的。”他第一次提出疑问的时候,瘦削的黑袍男人说,“你吞了他的丹珠,丹珠是他毕生修为的精华,自然带着他的些许意识,等你突破到合一境,走出自己的道出来,自然不会再受他的影响了。”
“那要多久?”
“看天,看道,看你自己。”
他打碎了水中倒影,起身向岸边走去。
吞下丹珠,他的实力暴涨至玄鱼双境巅峰,但是现在他还没完全掌控好突如其来的力量,时常感觉胸口隐隐作痛。
再忍忍,过一顿时间就好了。
他上了岸,回头看了一眼漂在江上的船只,弹指一道黑色火焰,船只霎时起火,缓缓沉没。
接下来该去哪呢?胡了上岸后,茫然四顾。
他打了个喷嚏。
能去哪儿呢?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壶仙居可能愿意收留他了。苍斗山最后一次来信说过了,他们会在王京做起新的壶仙居,做老生意。
王京在哪里?他又犹豫了下,决定先向南走试试,白天看到人了再问问。
燃烧的船只缓缓沉入江中,胡了越走越远。
王京。
东康。
这天深夜,皇帝召首辅扶和歌入宫密谈,密谈谈了什么,宫中没几个人知道,就连皇帝的亲姐茗如公主也猜不透。
第二天,扶和歌再没出现在朝会上,皇帝宣布了扶和歌的十大罪行,桩桩件件都是叛国忤逆的大罪,但是看在扶和歌曾是帝师的份上,从轻发落,流放千里,永不许回京。
扶和歌的坠落引发了不小的震荡,朝堂人人都猜不出皇帝突然出手究竟为何,一时人心惶惶,以扶和歌门生最甚。只是过了一段时间,门生们发现皇帝或者说,太后并未牵连他人,对他们依然优礼有加。提拔东阁大学士接任首辅,政务平稳交接,东阁大学士又公认是太后的人,至此,太后的权力到达顶峰。
扶和歌的忤逆大罪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沉进刑部浩如烟海的档案中,无人再提起。
朝堂上如此,下层平民更不可能感觉到任何震荡,该吃吃,该喝喝。
“哧。”微生点燃油灯,扔下储物袋,解开结一抽,大把银子哗啦啦滚出来,苍斗山眼睛差点被反光闪瞎,弯腰把滚地上的几个银子捡起来,抱怨:“这么粗□□什么呢?”
“跑来跑去老子累死了!”微生火急火燎倒了一大碗水,刚一沾唇差点把碗扔出去:“妈的开水!”
苍斗山手在碗上掐了个寒水决,道:“卖了多少?”
“五六千吧。”微生端起碗一饮而尽,焦渴的喉咙一下子舒服多了,“典当行的人个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王八蛋!压价压得可狠了,要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