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了,他看向了一一,然后垂首道:“多谢大哥......”说着,他将一一扛起来扔进了屋中,随即,屋中便传来凄厉的惨叫和裂帛之声。
大抵是不想听到这些,兰怀瑄拂袖而去。
***
屋中一片狼藉。
撞翻的桌椅,被撕裂的衣衫,被踢掉的鞋子。
灰色的帐帘被扯下,凌乱地盖在了床上纠缠的两人身上。
一行屈辱的泪沿着她的眼角滚落,最痛心的莫过于侮辱她的这个人,是曾经对她那么好,好到让她感到无限愧疚,让她想要以死换取他平安的人。
对他来说,是虚假,但是,她却用了真心。
回想当初,她感觉有些可笑,对着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怎么说的出口那么多的情话?她真想问他一句,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
反抗不过,她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曲寒清见此,用力在她颈间咬了一口,没想到她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只有泪不断从她眼角汹涌流出,看的令人心痛,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眼。
“这么恨我?”
曲寒清对上她,那通红的眼中是挣扎在绝望边缘的无力,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无穷无尽的恨,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由自主伸手去触了触她眼角的泪。
一一侧过脸,颈间传来的痛让她分外清醒。
是,她不能死,她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她没有将秘密带出去,怎能死在这里?
如果这就是她所要付出的代价,她也只能完全接受。
想到这里,她反而平静了。
曲寒清松开了手,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裳。
一一看到自己的右腕的伤口又流出了鲜血,只觉得格外地刺眼,但出乎意料的是,曲寒清将衣服盖在了她的身上,然后下了床。
一一睁大了眼,朦胧地看着他的背影。
曲寒清走到了桌边,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过了一会,他才回过头看向她,目中有些复杂的意味,最终,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关上了门。
***
而在这边,兰怀瑄慢慢走回卧房之中。
阳光从窗扉照入屋中,落在了倚在木榻上的兰夫人身上,让她的模样显得更是憔悴,她微微撑着头,闭着眼,似是睡过去了。兰怀瑄站在她身边,久久凝视着她,眼里有几分怜惜之色,良久,他将掉在地上的大氅捡起了,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
兰夫人没有醒,她的脸色极度苍白,这几天,她的病情更加危重。
兰怀瑄的目光落在了她旁边的桌上,桌上的青釉瓶中放着一枝杏花,他记得,她每天都会亲手换上不同的鲜花,但是这一枝,已经放了三天了,花瓣萎黄快要凋谢了,就像她即将凋逝的生命一样,兰怀瑄将触景生情,伸手将这支花连同瓷瓶一并从窗口扔了出去。
端着药碗走来的玉香被他这样的神色吓了一跳,慌不迭将药放下就走了。
兰怀瑄坐回她身边,凝视着她,伸手握了握她微凉的手。
兰夫人被惊醒,微微咳了两声,睁开眼睛看向他。
兰怀瑄就这样看着她,眼中的情态,如同往昔一样。
兰夫人也没有说话。
安静了许久之后,兰怀瑄才起身将桌上的药碗端来,亲手喂给她吃。
兰夫人没有拒绝,她将那些药汁一口一口咽了下去,药汤从她的口中,喉咙中,胃中,一直流进了心中。只觉得,今天的药,格外的苦。
她呆呆地看着兰怀瑄。
兰怀瑄仿佛什么都发生过般,对她道:“江湖上有些事情要办,这几日我估计回不来了。”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她才道:“多加小心。”
兰怀瑄握住她冰冷的手,温柔道:“照顾好自己!”
她触摸到他缠在手上的纱布,心中又涌现无限愧疚感来,她知道兰怀瑄说的没错,可她怎么可能全部放下?她也明白,兰怀瑄这样恨步逍遥完全是因为自己,随后他又将所有的恨都转移到一一的身上。或者,是她真的要求过分了吗?当她想起他们师徒两人离自己那么近,她又如何能够安安心心地去做这个庄主夫人,这样若无其事,她做不到。
她坐起身来,轻叹一声,“给我看看!”
兰怀瑄制止了她的动作,缓缓一笑,“小伤,不妨事!”
兰夫人还是解开了缠在他手上的纱布,顿时,怵目惊心的伤口便展现在她面前,鲜血淋漓,看到这些,她咳嗽的更加厉害,几乎直不起腰。
兰怀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不用自责,我不会怪你。”
她的眼眶又红了一圈,起身从柜子中拿出药给他敷上。
看着她细致入微的动作,兰怀瑄紧紧将她圈在胸前,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飞雪......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想要的,无非是拥有你的全部......”
“怀瑄......”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