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被手掌挤压得多出几道褶皱。
不知该如何形容。有种上右脑和左脑被某种力量从中间分开、头盖骨内侧多出了什么尖锐物体的感觉。
难不成是头骨上裂开的那一块,经过十多天潜伏期以后又再次牵动了敏感的神经中枢,重新发作吗?
怎么可能!这几天他简直安分得不能再安分了,连辣味炸鸡都没碰过,每天的饮食能淡出鸟来。这么听话恢复又快的病人,实在是没有旧病复发的道理。
“——等等”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铃科百合子的脸。
那双猩红的瞳孔失去焦距,从里面只能看见渗人的血光。她孤身一人站在像是被陨石剧烈撞击而造成的荒原上,双手捧着脸颊发出难以辨别的呜咽,身后是足有百米长、浑浊不堪的巨大翅膀,轻轻一振便削断房梁。
漆黑的羽翼和苍白的少女。
令人讨厌的意象。
哈哈,他为什么会联想到这种东西啊?那家伙可是身在横滨,和他脑袋上的伤势八竿子打不着,就算说白日做梦也太过牵强了。
然而等一方通行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个幻象却消失了。
只有危及性命的重伤疼痛或是难以自控的情绪才能把他们连在一起。
极端的痛感再次袭来,仿佛连灵魂都要溶解掉,脑子里疯狂叫嚣着某种名为破坏的yù_wàng,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全都撕碎。
他的视野覆盖上一层鲜红的血膜。
眼前雪白的病院在顷刻之间变成了惊悚片,身旁最后之作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
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就按到电极的开关、把最后之作和这整座医院都毁掉。
但一方通行和铃科百合子之间可是隔着学园都市的一整套防御系统,被困在这个囚笼当中,他又能做什么?
“该死,果然是个麻烦精,你到底把自己搞成什么鬼样子了啊?!”一方通行长出一口气。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向病房门走去。
最后之作小跑着跟上:“你要去哪里?”
一方通行直接合上门,把她关在里面:“别跟过来。”
这小鬼若是留在医院里,出了什么事冥土追魂也能保她一命。他把门从外面堵死,里头传来对方着急敲打的声音。
这样就足够了。
等一方通行走出医院,并且站在楼下、面对着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做的究竟是什么。
把铃科百合子带回来,或者是到她身边去,都没差。
那家伙总是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无所事事的模样,导致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她也是个常年活在黑暗里的怪物,依靠最后之作才爬回人类的日常当中。
但是,现在铃科百合子失去了最后之作。
“……”
要想见到人,就必须离开学园都市。
常规做法是向上面提交申请,等待理事长批准,但他哪有能让那些高层认可的理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头脑中的痛楚愈发尖锐,一点点腐蚀一方通行的理智。
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常规手段之外能离开的方法,就只有强制破坏学园都市的安保设备,把挡在面前的拦路石全部毁掉。
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疯狗一般的做法。或许是因为头脑不清明的缘故,连计划都变得鲁莽起来。
警备员和风纪委员无处不在,他们的职责就是处理滥用能力的能力者,一旦上了通缉名单,也就意味着不管离开的计划成不成功、平淡的日常都离他越来越远了。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被这种东西阻拦啊。”一方通行摇了摇头。能力使用模式启动,力量顿时重新回到身上,充盈着肌肉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秒,他所占的那个位置便空无一人。
……
男人坐在某间破破烂烂的办公室内,翘起二郎腿,把电话凑到耳边。
他正在听部下汇报消息。当然,无一例外全是坏消息。
猎犬部队派去追杀一方通行的两个班全数灭亡,尸体惨不忍睹,四肢不知道离躯干有多远。
“啰嗦什么啊,那小鬼没了能力就是个废物,你们连废物都搞不定?”木原数多挂掉电话,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
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些人做不到。
木原数多站起来,对墙角站着的那个黑衣人说:“走啦,去处理垃圾。”
……
无人的街道上,几辆黑色箱型车追逐着某位白发的少年。
最近那辆车后座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散弹枪,他把脑袋伸出窗户,瞄准扣下扳机,同时车头笔直地朝一方通行冲去。
然而下一刻,车身便扭转方向撞在大楼上,爆炸的声音响起,火光冲天。他听到了引擎悲鸣的声音,以及驾驶员丧命之前的嚎哭。低下头,自己的身体已是血肉模糊。
一方通行站在火光中,瞳孔中燃烧着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