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仍然阻挡不了卡特琳娜一试的渴望。
势力范围内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保尔的眼睛,何况是卡特琳娜此番这么大的动作。他很快下了决定,任何人的反对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既然她想向伊丽莎白靠拢,那就按照对付伊丽莎白的方法对付她吧。
8月20日深夜,布/拉/格一个机场收到苏/联民航客机的紧急信号,声称机械故障,要求迫降。因为是民航,又有正当理由,虽然家里正闹着轰轰烈烈的独立,但机场也没有理由阻止对方降落。谁知降落后,走下舷梯的不是惊魂未定的旅客,而是荷枪实弹的苏军特种部队!他们乘着夜色快速占领了机场,随后一飞机一飞机的坦/克、大炮、军队纷至沓来。仅仅一小时后,在苏/联大使馆的汽车引领下,军队进入了布/拉/格市区。
第二天清晨,苏军已然攻占了城内各重要据点,逮捕了卡特琳娜的上司。同时,50多万华/约军队大军压境,将卡特琳娜所有的部队全部缴械。在保尔的压倒性优势下卡特琳娜的下场比伊丽莎白更加凄惨,她惊惶地四下环顾,却只看到围绕着自己的一张张冷漠的脸庞。
伊丽莎白,菲利克斯,基尔伯特这些平时和她一样口口声声独/立的人们,现在都哪儿去了?!
百塔之城正蓬勃着的春天,就这么被冰冷的坦/克履带压碎了!
卡特琳娜被暴力镇/压的消息传到王耀耳朵里时,他整个人都觉得四周寒意逼人。菲利克斯那次他可以替保尔圆场说每个党都会犯错误,伊丽莎白出事后他严肃地对保尔提出了意见警告他不要再这样做,但这次保尔分明就是明知故犯!武装干涉从一开始就不是犯错误,而是保尔认为最有效的解决问题的方法!王耀感觉从头凉到脚。
他能三番五次地干涉东/欧,难道他就不能干涉他王耀吗?伊丽莎白、卡特琳娜,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就是自己于是,这件事之后,早已与保尔离心离德的王耀一边义愤填膺地给保尔扣了一个社/会/帝/国/主/义的帽子,一边改变了自己的对外战略,加强边防工事,时刻准备迎战。
1/9/6/9年3月初,保尔在西方各处奔走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消息。当时他在伊丽莎白家,是伊万打电报到大使馆通知他的。
边境军队和王耀在珍/宝/岛发生了武装冲突,我们被击退了。
伊万是3月14日到达远/东边境的。在他来到这里之前,对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说不上很清楚。原因很简单,自从6年前古/巴事件结束以后,保尔和他的关系基本上算是决裂了。如他所料,他的任何意见再也入不了苏维埃的耳,苏维埃的一切决定也不再与他谈论,之前对卡特琳娜的镇/压,就完全是保尔自己的主意。更绝的是,苏维埃这一次索性直接架空了他的权力,伊万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霸权主义的歧途上越走越远而无法阻拦,整个人都被阴郁的情绪笼罩了起来。
冬季的乌/苏/里/江气温达零下二三十摄氏度,裸/露在外的面部皮肤很快就失去了知觉。风像刀子一样吹过封冻的江面,冻住的枯枝在寒风中瑟瑟摇摆,在冰面下若隐若现的部分好像溺水人留下的枯骨。即使现在,他仍然认为这场冲突本不应该发生并且绝对不能发生,然而这都没有意义了。列昂尼德给他的命令是夺取珍/宝/岛,他必须无条件执行。在河的对岸,曾经好奇与欣喜的目光,如今全都在恐惧和畏缩之中掩藏。伊万不由得想起了40年代的冬季,只是当年的冰天雪地似乎都没有如今这里的冷,透过寒风,浸入骨髓,一直冷到一草一木的根上、冷到人的心里去。
第二天凌晨,苏军于珍/宝/岛北端发起了入侵,傍晚时苏军尚未攻下阵地,不过明天或者后天肯定能结束战斗。然后就可以离开了。伊万灌下一大口烈酒,无动于衷地感受着要将肠胃洞穿的烧灼感,毫无感情地想。
然而第三天早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伊万那边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任谁也没想到,在这里横行霸道了好长时间的坦/克居然还会触雷,而且一炸就把最好的履带炸断了。伊万调集了一队又一队的人出发去把那辆坦/克之王抢回来,然而王耀显然也看得死紧,一副母鸡护雏的架势愣是逼退了苏军的好几次进攻。伊万的心情越发恶劣,阴暗的情绪仿佛火山下搅动的岩浆,撕开大地冒着狰狞的热气,随时准备爆发。不过给保尔的电报上,还是一如既往冷静而克制的语气。
那辆t-62最后被王耀炸沉了。那天夜里,双方对峙的岛上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伊万站在岸边,听着冰冻的风划过冰面呜咽一样的声音,眼中的远/东夜色无星无月浓黑一片,看不见代表人类存在的温暖的灯火,也看不见横亘在国界之间的冰冷的刀光。他盯着一团黑暗看了一会儿,静静地阖上双眼。
可以离开了。
等他回到莫/斯/科的时候,保尔也已经回来了。他告诉对方,王耀大概已经决心离开他。保尔知道以后毫不惊讶,表现的冷漠与他初识王耀时判若两人。伊万见他没太大反应,便把自己想说的接着说了下去:苏维埃,我打算离开莫/斯/科了。
保尔听到这话时表现出的惊讶甚至比刚才还要多一些。去哪里?为什么?
伊万看着他微微睁大的眼睛,不由觉得这家伙多少还保留了一些以前的影子,这多少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