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皇上交代了,若是白大人来了,我就、我就下来见皇上一眼,将白大人的所作所为,说给皇上听……这、在这一点,公公也是知道的。”
“老奴是知道。”江如意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感情,“今日皇上派我来……其中一件事情,就是来听你的报告的。”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自己……”文远若一时间察觉到自己失言,于是立刻低下了头来,小声说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就是想说……”
“皇上龙体抱恙,来不得了。”江如意截断了文远若的话,并准确地回答了文远若的话。
“抱、抱恙了?严不严重!”文远若大脑可能脱弦了,以至于他说出来的话越来越远离话题。
江如意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看了他一眼。
文远若注意到江如意皱眉的样子,于是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皇上既然来不了了,病的自然是很严重了。”江如意居然破天荒地回答了文远若的话,文远若眼睛又睁圆了,他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江如意却接口说道,“皇上如今在病中最想听到的就是有关于白大人的事情,文公子还是快说了吧,老奴也好早些回去禀告皇上。”
“是、是。”文远若再次听到白尹的眸子,眼睛中的光,不由得又黯淡了几分,“今天早上。不,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白大人将王爷,抱了回来。王爷整个人都血糊糊的,病殃殃的,是我帮他瞧的病,配了药。”
“文公子会瞧病?”
“会一些,我原来是,北冥文家的家奴,略懂些医理。于是就给王爷配了治疗毒瘾的药物……”
江如意情不自禁地挑眉:“文公子好厉害,竟是连毒瘾也有法子压制。”
文远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得意之色反而是将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文家的子弟,多多少少都会跟着前一位家主学习医理,我只不过是学了些皮毛。真正学到前家主全部的人,其实是我原先的主子、现在的家主文小姐……我的那点微末道行,连她的衣角都及不上。”
“文小姐。”江如意不动声色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
文远若继续说道:“不过我为王爷配的药物,里面有一味药物叫做朱砂,朱砂有安定心神的作用,但是朱砂有个别名,叫做水银,王爷若是长久服用。有朝一日,必定会神智癫狂,性命垂危。”
“这药这么厉害,白尹知道么?”
文远若摇头道:“白大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人却看了出来。今天早上白大人的家人曾经来到这里,来的是白家的上任家主白半世,以及白歆长老,他们之所以会找来,据说是他们现在的家主白瑛失踪了。后来王爷帮他们断定是西凉人所为……白半世家主算是感谢王爷,所以帮王爷看了一下病,结果他就发现了我的药有问题。不过他只是叫王爷少用这种药,却没说这药的坏处……不过,我看这位王爷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个药的害处,但是他却不敢不吃。”
“这又是为何?”
文远若一种划过一丝了然之色,似乎是能够看透燕宛的心理:“因为,毒瘾一旦发作,实在是痛苦难当,依王爷现在的身子骨,怕是一次也熬不下去!这朱砂虽然有害处,但是王爷若是不吃,毒瘾再一次发作起来,只怕立刻就能要他了的性命!”
江如意听到这里,却是良久没有说话,等到他再次回过味来的时候,他却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后呢,白家的人来了之后又如何?”
文远若继续低头道:“当时,其实不只是白大人自己家的人来了,还有执金吾的孙大人和申大人来了。对了……我差点忘了说,当时王爷似乎判定,那个劫走白瑛家主的西凉人,似乎跟孙大人的表妹孙贵嫔、颇有勾结!”
“你说什么?孙贵嫔!”不知为何,文远若发现江如意一听到孙贵嫔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十分可怕。
“江公公怎么了?”
“没什么……嫔妃私通外人,毕竟是死罪。”江如意立刻收住了自己的脸色,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在今天下午,安国侯胞弟陈有龙曾经进过一次宫,与太后见面。而在那之后不久,太后突然下令搜查孙贵嫔所在的景仁宫,也不知如今现在怎么样了!如今听到文远若的话,他一时间感觉孙贵嫔的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文远若丝毫不知道江如意心中所想,反而继续说道:“我、我当时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还请江公公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皇上如今在病中,只怕说了这件事情,皇上会不高兴的。”
江如意听了这话,却是沉默了好一会:“难得文公子……惦记皇上身体。此事,我其实也是这样想的。”
文远若听到江如意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文远若还是继续将自己的话讲完:“后来、再后来今天白大人与王爷就出去查案子去了,直到晚上才回来。对了,安国侯家的陈大世子似乎来看过王爷,但是后来门都没进就走了。”
江如意随意点点头,在他心里,文远若后来说的这几句话倒是无关紧要。不过他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有件事情……自从昨夜白尹回来之后,你看跟静王爷的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