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谢晋点了发送,将一份药检报告匿名发送到了皇帝戈瓦尔的私人通信器中,他看着眼前传输进度推进到零,意味深长地说,“麻丘会死。”
几乎在同一时间,水晶宫内,帝王寝宫中传出悠扬的乐律,将戈瓦尔从沉睡中唤醒。
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拿过通讯器。
皇后不耐地翻了个身:“又是哪个女人?”
“哪有什么女人。”皇帝同样不悦,显示屏上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账号,他疑惑地点开。
“不然谁会这么早给你发消息,谁敢这么早?”皇后冷笑一声,靠向床帐内侧,与皇帝拉开距离,她扯了扯被子,却发现那一段像是被钉死了,怎么扯都扯不过来。
“太冷了,”皇后冷言冷语,“你要是不睡就起来。”
“皇后。”皇帝的声音沉着,皇后丝毫没有发现异样,埋怨说:“又怎么了?”
“朕才是要问你怎么了!”
“咚”的一声,通讯器摔在床内墙壁上,碎裂的外壳弹射到皇后额角,皇后尖叫一声,捂住流血的额头,尖声喊道:“你发什么疯!”
“朕埋了十几年的暗子就这么被你废了!”皇帝一巴掌将皇后的脸甩歪过去,皇后震惊得瞪大眼睛,心里猛地一沉。
皇帝站在床边,目光沉沉地看着皇后:“阿莉娅·兰斯尼!朕明确告诉你,朕筹备了将近三十年的计划绝对不可能落空!如果你再在背后动什么手脚,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皇后发丝凌乱,额角碎裂出的伤口染红了她修剪精致的柳眉,她昂着脖子,依然保持着贵族的矜贵,唇角咬碎出鲜红的血。
“来人!”戈瓦尔扬声吩咐,早就守在房外的内务官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找人杀了科技街的暗药商麻丘,做得干净点。”
“是。”内务官匍匐退去。
“那亨特你打算怎么办?”瑞奇一向看不明白谢晋的打算,所以他只能靠问,“药根与香水诱发了你的发情可以用巧合来推脱,我们没办法办了亨特。”
谢晋说:“他更好解决。”
瑞奇激动起来:“怎么解决?”
“他欠了狮子星银行不少借款。”
“这个我有听说……”瑞奇琢磨道,“但我听说,狮子星银行的现任行长以前是他的手下,在战场上亨特曾救过他一命,他会掣肘亨特?”
“现在不会,但我们可以推他一把。”
“啊----”瑞奇吼了一嗓子,“谢晋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能,但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省事,”谢晋微微一笑,“亨特前两天又借了一笔,他借来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买药剂原材料,战争剥夺了他战斗的能力,他只有在药剂学方面找点自己存在的意义。”
“……和这样的人同行真是令人不愉快。”瑞奇忍不住打断了谢晋的话,在通讯器那边摸了摸尴尬地鼻尖。
谢晋接着说:“他向银行借款的名义就是研究一味能够促进基因良性变异的药物,如果我们烧毁了他所有的药材,你猜银行会不会逼着他还清贷款?”
瑞奇无语:“……你太恐怖啦!”
谢晋说:“不过具体的实施措施我还没有想好,亨特为药材库准备了三重安保措施,不能贸然闯入,兰斯洛特。”
“在,主人。”
“今晚给你留个作业,设计一下最佳销毁方案,我要至少三个。”
兰斯洛特:“……”
谢晋挂断通讯,躺回床上,手臂扫到什么硬质的东西,这才注意到烬的军服外套正挂在床边上。
谢晋将外套捡了起来,想起烬临走前的表情。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谢晋微微蹙眉,又想起兰斯洛特说的……
“他喜欢您。”
谢晋心脏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的心情,仿佛年轻时将第一台机甲组装好,第一次获得军校的荣誉,第一次看到莱娜夫人骄傲的笑容……
喜悦又隐约夹杂着一丝焦躁不安。
所有情绪全都被拉扯成了一团。
“主人,”就在谢晋准备深入思考一下这种感觉的时候,兰斯洛特打断了他,“抱歉,您留下的作业我可能完不成了。”
“怎么?”谢晋把军服外套丢在椅子上。
“大约半个小时前,亨特·斯旺的家里起了一场大火,几乎烧掉了他大半的房子,存储药材的实验室是损伤最厉害的地方。”
谢晋沉默:“……”
过了片刻,谢晋掀开被子,将军靴套上,说:“不会这么巧的,得查清楚是谁,兰斯洛特,飞行模式,我们去亨特家里。”
“可是您的身体……”兰斯洛特不安地看着仍闪烁着橙色光芒的仪器。
“这是命令。”谢晋系上军服顶端的最后一枚扣子,理好笔挺的衣领,走向窗户。
晚间的冷风呼啸着冲入屋内,卷起谢晋黑色的短发,他挽着一件军校生的校服,迎着劲风踩在窗台上,军靴用力一蹬,从窗台上跳了出去,准确落入化作飞船的兰斯洛特之中,背后响起护士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