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对他自己所有的已经满足,因为他一直都在享受着这美好的人生。
马秀真在旁轻咳了声,再次敛衽,温婉笑道:若是公子肯赏光赴约,我们也不敢再打扰,就此告辞了。
花满楼一揖还礼。却发觉几个女孩子举步欲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半晌踌躇不前。他马上明白了:她们原先的衣衫被王怜花弄湿,此刻若穿着新换的衣衫回去,被师尊问出浴室中的遭遇,脸上如何挂得住?
他于是一笑:珠光宝气阁与寒舍间来去也有些路程,几位姑娘奔波辛苦,不如在此用些茶点,稍事休息再回去向令师复命。
他随口说着,早有机灵的下人在旁听到,一溜烟地跑去安排。
马秀英知他是有意给她们时间等待衣服烤干,暗暗感激他的体贴,客气了几句,便随上前引路的婢女去往雅阁休息。走了几步,却发现只有叶秀珠、孙秀青跟来,石秀雪竟动也不动,便只好又驻足。
石秀雪自花满楼道破眼盲之疾后,就一直痴痴的看着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无法描叙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同情?是怜悯?还是爱慕?崇敬?
她只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情。
花满楼微笑着,道:你的师姐们都在等你,你是不是也该随她们去?
石秀雪垂着头,忽然道:假如我们以后再见面时,我已变成了哑巴,你还认不认得我?
花满楼也怔住了。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句话,他从来也没有想到有人会问他这句话。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忽然发觉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摸摸我的脸,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脸,也会认出我来的,是不是?
花满楼无言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已触及了她光滑如丝缎的面颊。
马秀真远远地看着他们,仿佛想走过来拉她的师妹,可是忽然又忍住。
王怜花倚在栏杆上,也在看着花满楼,嘴角带着微笑。直待女孩子们全都离开了,忽然道:你好像对峨眉派的弟子总是特别关照。
花满楼啜了口杯中的普洱女儿茶,似笑非笑:是么?
王怜花道:先是对苏少英,又是对峨嵋四秀,你虽只有只言片语的点拨,我看却比那独孤一鹤再教上他们十年还有用。我若是他们,直接离开峨眉,转投你门下算了。
花满楼笑问:你怎知我说出的话,独孤一鹤便不会说?
王怜花一愣,却忽听有花府家丁匆匆前来报知花满楼:七少爷,西门公子出府去了。
花满楼轻轻叹息:知难不退,果然是西门吹雪。
王怜花恍然大悟:他听到独孤一鹤在珠光宝气阁,就要找上门去?你方才早就察觉他来到附近,所以才故意点破峨嵋四秀的武功奥妙?
花满楼道:我原希望他听了我的话,必能想到独孤一鹤已将异域武功与峨眉玄宗心法融会贯通,绝非三英四秀可比。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数独孤一鹤的武功最可怕,就因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本身还有几种稀奇的功夫,至今还绝少有人看他施展过。
王怜花道:何止稀奇,简直就是又邪门又霸道!峨嵋四秀不过只学到些皮毛。以我所见,既近似南疆边陲诸国流行的手搏路数,又兼具天竺婆罗门心法。也难怪他们师徒轻易不施展,因这极容易暴露独孤一鹤出身金鹏王国的秘密。现在看来,独孤一鹤必是平独鹤无疑,所以他才会到珠光宝气阁去。
花满楼颔首道:他来的时候,想必还不知道阎铁珊这里已出了事。
王怜花思忖着,缓缓道:他既然派四秀来找我们,便也极可能派三英去找大金鹏王。陆小凤好像有先见之明,竟先一步向大金鹏王那里赶回去。
花满楼道:陆小凤赶回去并不是为了保护大金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