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浓度。

这些药水是会有黑魔法的成分，但含量应该只有拉维尔取来的老祭司的头发那么一点点，这锅药水现在黑魔法的味道要重了很多。

是有人刻意添加。

拉维尔几乎瞬间就想到了萨多。

他该是知道伊沃是造成一切的人，也是有除去老祭司的心。

他把拉维尔错当成伊沃，但他又为何要暴露自己?

如果拉维尔真像他想的那样，他们应该有着相同的目标。暴露拉维尔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拉维尔取了一点药水，又想去看看老祭司的样子，老祭司撑不了多久，他们得尽快想办法治好他，只有这样才能洗清他们。

但老祭司的屋子周围围守了好几个人鱼，靠近必然会被发现，用点小手段也会太明显引起怀疑，他们只能作罢。

至少明白了老祭司还活着就够了。

安泽一直抱着拉维尔，拉维尔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有时还会，搂一下安泽的脖子把自己的姿势调整的舒适一些。

安泽倒是乐在其中。

回去的路上，两人撞见了萨多。

萨多没看见他们，走向了旁边的珊瑚林游去。

拉维尔和安泽对视了一下，跟了上去。

这片珊瑚林很特别，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珊瑚在夜里也散发荧荧的微光，生出在弱光下微微闪烁的起泡，上升，破裂，变成细小的光点消失在深海中与黑暗融为一体。海草随着水波温柔的晃动，在地上留下浮动的细影。

有个女性人鱼在珊瑚林的深处，背对着，面朝珊瑚林的微光，尾巴轻轻摆动。

萨多走向她，背对着拉维尔他们，用一种不可置信的极度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来了。”

第二十八章

女性人鱼听到萨多的声音，马上转过头来。

熟悉的面孔，这是白天指认拉维尔的小人鱼。

萨多上前抱住了她，口中呢喃着“爱丽，我好想你了……”

明明白日里刚刚见过，但爱丽很明显不在意这些，她的脸颊迅速飞红，带着少女动心时的羞涩，睫毛微微颤动，用纤细的手轻轻回应了萨多。

安泽在旁边嗯哼了一声，拉维尔没想到还能看见萨多这样一面。

萨多用手指拢色的卷发，看着对方蜜色的眼睛里完完全全只剩下爱人的影子，低下头，微微倾身，吻上了可爱的她，极尽温柔，绵长。

这样一副场面是极度浪漫的，在略有暗淡的光下，拉维尔感觉自己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被安泽抱在怀里的姿势，让他能感受到安泽的吐息，只不过这时，吐息的温度不知是不是错觉地，变得更热了，让他的耳廓到脖颈，有种被缓缓灼烧的感觉，像是被柔和的火焰一遍一遍略过。

海水的温度不热，但发光的珊瑚也许是有温度的，拉维尔感觉有些发热，靠着珊瑚的，和靠着安泽的部分，都从里生出丝丝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表皮，和另一种温度贴合。

这样的感觉让拉维尔轻轻抖了一下，不适应的同时游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就这样和爱丽这样缠绵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接下来……”

爱丽伸出白嫩的手指，用柔软的指腹点住了萨多的唇，堵住了接下来他说的话，自己开口说道。

“我会帮你的。”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爱丽牵起萨多的手，和对方十指相扣，得到了一个有力的回应。

第二天，小人鱼从混沌中醒来，他昨夜睡着了，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睡得很深，很沉。他猛地一睁眼，他睡着了，那安泽和拉维尔呢?

他赶忙回头，看到两人还安分地呆在笼子里，不由松了口气。

要是把这两人放走，他就麻烦了。

不过他还是检查了一下笼子，拉维尔动了下尾巴，不经意遮住了下方的裂纹，手握住栏杆，试图和对方搭上几句话，不过都没成功。

夜里拉维尔就会让小人鱼睡一会儿，他就借着这段时间调药水，不过还好剩下的部分对他来说不算困难，连接黑协的传送印也很方便，让他不用担心药材的问题。

药水没几天就重置好了。

拉维尔顺利让小人鱼沉睡，两人又费了好大劲把笼子翻倒过来，从上次弄出的洞出去。

这一次他们没有顾忌，老祭司门口的人鱼全部被拉维尔的小东西搞定，萨利瓦探望完老祭司就离开屋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等她得到消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尽管安泽知道，一旦出错，老祭司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处境就会变得更糟糕。但奇妙的，当他看着拉维尔做药水时认真坚定的眼神，仿佛可以在其中挖掘出夺目的星芒，好像可以冲破一切黑暗和困难。

让他想相信他。

发现事情不对的人鱼们肯定会知道是拉维尔他们动了手脚，但拉维尔不必在乎。

机会只有一次也没关系。

老祭司的苏醒足胜过一切话语。

当药水划过喉咙，托米尼斯在混沌中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像是投身进了阳光照射的浅海，缓慢而温和地刺激着他麻木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不见天日的深海峡谷中躺了许久，周身皆是黑暗，他只能闭着眼，眼皮仿佛千斤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气在流逝。身体从指尖开始变得冰冷，头脑逐渐昏沉，连恐惧都来不及感知就在寂静的黑暗中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即便拼尽全力，也不能颤动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