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虚浮挤出了人群,在街头左顾右盼,先把肚子填饱才是正事。
一阵香味儿传来,他顺着味儿看过去,一抹嫩黄映入了他的眼帘。
“许小姐。”他摇摇晃晃挡在对方面前,呼出满口酒气。
“干什么。”小丫鬟叉着腰拦在他面前。
“不干什么。”金泽晃晃手指,将小丫鬟往一边戳了戳,另一手扯下包扎的帕子,盯着后面一脸受惊的人开口,“我就想跟许小姐道个谢,顺带还个东西。”
嫩黄的手帕被抛起,落下时,面前的人已经不见,许小姐面上淡定再也维持不住,气的跺脚。
另一边的小摊前,金泽对着一众小吃指指指,然后满意地抱了满怀吃的,笑的满脸花。
“谢谢老板。”他拿了钱袋付钱,然后将钱袋塞回怀里。
一个转身,身后一双细长的手闪了一下,金色的钱袋被勾在指尖带了出来,与晃晃悠悠的金泽错身而过。
“先吃哪个呢?”金泽嘟嘟囔囔,顺带打一个满是酒气的嗝。
身后那道得意的身影抛一下手里的钱袋,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迎上了一道锐利的目光。
金色钱袋在夜空划过一道弧度,落入一只修长的手里。
这边金泽终于决定先吃一口辣串,正满心欢喜往嘴里送,一道白影闪过,金色钱袋物归原主。
“不错。”金泽点点头,顺着人流继续寻觅自己中意的东西。
热闹的欢呼声传来,前面似乎有什么精彩的玩耍。
“让一让,让一让。”他嘟囔着往人群深处挤,挤了没几步就被一位大娘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推了一巴掌。
“这么大的小伙子和一群老妈子挤什么,懂不懂尊老?”这位大娘一嘴牙口黄灿灿,一张嘴满口烟味儿扑面而来,金泽刚吃了几口辣串胃里正翻滚,吸一口这浓浓的烟味儿顿时就憋不住了。
几个大步到了路边墙角下,“呕”一声,一晚上吃的喝的全吐出来了。
“呕……咳咳咳!”金泽扶着墙站了起来,往身上掏了掏,才记起自己并没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之前的手帕也已经物归原主。
他抹把脸吐口唾沫,拉了拉衣角,想着眼一闭随便擦几下得了,反正回家总要换衣服。
“哥哥。”一声脆亮亮的童声响在耳边,“给你这个。”
金泽抬头,是方才拿着一块方布变戏法的其中一个孩子,此时正举着一块雪白的帕子递给他。
嘴里实在难受,金泽没怎么想便接了过去,还未来得及道句谢,那小子便嘻嘻哈哈跑掉了。
金泽满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手里的帕子,纯白,没有一丝花样,闻了闻,一股清香袭来,那嫩黄手帕上也有一股香味,一样不一样呢?
没待他得出什么结论,脑海一阵发晕,差点撞墙上。
一个白色身影适时靠过来,接住了身影不稳的人,顺带伸手接了那飘落的白帕子,小心在怀中人嘴角擦了擦。
“少爷,您去哪儿了啊?别生气了,”尽香气沉丹田在街头喊得情真意切,没有留意到不远的拐角处,一道白色身影小心背了他家少爷,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深处。
“别挨我,谁都别碰我,好不了了,谁都别理我……”金泽趴在舒服的肩头对着身下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拳打脚踢。
可是这背有些太牢稳了,任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撼动半分,只能在昏暗的夜色中看见前方越加熟悉的道路,是回白府的方向。
嗯,是该回家了。他如是想着,便慢慢阖上了眼皮。
听着肩头的人呼吸缓了下来,白衣人脚下动作更慢,直到一处高宅大院前才停下,此时正门有点动静,白影一晃,已经进了院子。
此时小院里还是一片漆黑,伴着淡淡月色,一侧房门发出轻微声响,金泽被人小心扶着,躺倒在自己床上。
喉咙烧的难受,金泽踢踢腿各种不舒服:“水,银子,赶紧的。”
嘴边蹭上一丝冰凉,他张嘴喝了几口,咕嘟咕嘟在嘴里冲了冲,抬抬下巴示意要吐了。
接着后背便被人抬起,金泽顺着这力道起身吐了水,接着嘴边又被递上了茶杯,他又喝了几口咽下,才摆摆手,表示可以了。
接着他便感到身上被盖了薄毯子,他舒服地往身上裹了裹,又觉得不是很舒服。
他伸伸腿往床上一摊:“银子,更衣。”
床前的人久久没有动作,就在金泽一皱眉头,又想开骂时,床前的人终于动了。
鞋子被很小心地扒了下来,然后是外衣。
金泽印象里,银子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小心翼翼过,终于知道害怕了?没有用,等他睡醒,大刑伺候。
不对,太不对了。金泽猛然伸手抓住了腰间的手:“你是谁?”
银子从来没有怕过他,尽香更不会,两人都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便如此性情大变。
昏暗中,床前的身影看不清楚,只是动作却也停下了。
唯一的感知便是手里那只手腕,不细,却很滑。
“你到底是谁?”金泽大着舌头发问,同时手里动作更加用力,“说话,你,给我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