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阜一愣,这是他们之前谁都没留意的问题。
“你再休息一会,我下去问问。”江皓阜有心把阎王叫上来问话,又怕阎王影响家里的气场。苏磐需要好好休养,暂时不该再和阎王这种级别的人打交道。
江皓阜去得快回来得更快,苏磐感觉自己刚闭上眼在床上烙了两圈,人就回来了。
“问清楚了,”江皓阜把生死簿往苏磐面前一摊,这个地府曾经的至宝现在跟烫手山芋似的,谁都不想看着它糟心,“人死之后,他在生死簿上的记录会发生变动,与之对应的鬼书也会随之改变,也就是说人跟被他封印的鬼族是绑定关系。”
“绑定?那如果鬼族突破封印出来的时候,那个人恰好被火化呢,鬼族就被一块烧死了?”苏磐觉得这个假设有点不现实,可谁都不能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发生。
“妙就妙在这里,”江皓阜的眼里全是亮光,走之前的无奈一扫而光,“生死簿上记录的是人,而封印鬼族的是这个人的魂魄。鬼族突破封印后先找的是人,如果这个人变成了鬼魂,鬼族出来后无人可找只能去找魂,如果魂恰好在地府……”
“鬼族就只能先去地府。”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大笑。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希望。
这个难题的解决方案,也许很简单。
☆、第57章
虽然江皓阜很不想阎王踏进自己家,可整个计划工程浩大,没有阎王出人出力,仅凭他和苏磐累到死也难把三万人的问题都解决了。
他在大床四周布置了隔绝阴气的阵法,又把自己由石头化身成人时的外套披到苏磐身上,这才不情不愿地把阎王找上来。
阎王上来的时候吓一跳,他以为阜尊会把他叫去客厅,再不济去饭厅也行,直接来卧室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再瞧瞧披着阜尊法衣缩在床上的苏磐,阎王忽然觉得这俩人可能就是想找个借口把自己灭口。
江皓阜对阎王从不客气,现在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看在漫天大大小小的神仙里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站在凡人这边的份上,江皓阜决定不为难他,把自己和苏磐的计划跟阎王讲了个大概。
阎王听得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阜尊,仙君,这这太冒险了吧?”
江皓阜端着肩膀,斜着眼睛瞅瞅他,
“哦?看来阎王老爷有更好的主意了。”
阎王的冷汗顿时冒出来了,他急忙站起身朝阜尊和苏磐鞠躬,
“没有没有,全凭阜尊吩咐。”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同不同意你自己想。这么大的事没人肯定不行,敢不敢放手一搏在你。”江皓阜把生死簿往阎王身上一甩,翻身上床,拉过被子往自己和苏磐身上一裹,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
阎王讪讪地赔个笑脸,抱着生死簿回地府找人商议去了。
“他会同意吗?”苏磐忧心忡忡,他知道这个计划很冒险,也有违地府的许多规定,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地府若不变通,那活人变死人恐怕是分分钟的事。
“他会同意的。”江皓阜枕着双手,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慢悠悠地说。
当年阎王苦求他救地府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那时的阎王在阳间和阴间都很有威望,人和鬼都很敬畏他,可阎王却能在关键时刻放下身段来求一个根本不受地府约束的人。
人们现在说起阜尊是敬意满满,可当年他就是个刚到花果山的孙猴子脾气,自己顺心最重要,哪管天会不会塌。地府垮就垮了呗,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最后还是管了地府这桩闲事,看得就是阎王为那些停留在地府的亡魂着想的真心实意。
若是能用阎王一条命来换这次浩劫平安度过,阎王应该也是愿意的。他想。
苏磐还是很紧张,他前世和阎王打过的交道不多,偶尔碰个面打个招呼而已。他虽然没有拔掉七情六欲,但本体石头对他的影响很大,外表看起来冷冷清清,心里也清清静静,不擅也不喜跟人打交道,所以外人都以为他是正儿八经的神仙,该上天的那种。
阎王早在被上头流放到阴间的时候就对神仙没什么好感,廉煌大闹地府之后,他求上面整治鬼族时神仙们的态度又一次刺伤了他,所以他自然不会主动去亲近这位地府仙君。
当年生死簿丢失,阎王想告到上面去,一方面是怕鬼族封印开启引来灾难,再者也是希望借此机会把地府这个神仙眼线拔掉,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阜尊,恩威并施把他拦住了。
阎王一想,阜尊当年对地府有恩,若鬼族真跑出来,阜尊也会看在他今日这份人情上帮衬着点,这才同意轻罚仙君。
他在地府这些年也确实有些不得当的言行,只是报到上面去,上面压根不会往心里听,更别说惩罚他了。把他罚跑了,谁愿意去地府那个破地方接班。
阎王心里也挺苦,没人能诉那种。
这不,苦哈哈的阎王刚回地府没一会又巴巴跑回来,不过他比下头的鬼差们有分寸多了,他先去到江皓阜家的客厅,在外头自报家门,等江皓阜让他进屋,他才敢进卧室。
“阜尊,仙君,”他恭恭敬敬把生死簿摆在床头的柜子上,“地府鬼差全部加起来只有一千人,每日生死之事不能间断,必须有人按时执行,所以地府最多能抽调七百人,您看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