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在菜上,不去看他的打扮,也是安静吃饭。
吃得差不多了,我停住了筷子,略一沉吟,道,“小纪啊,有件事想问问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纪炎放下碗筷,肃容道,“陛下请讲。”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当初你是怎么输给金锐那小子的?我怎么看你都比他明白得多啊。”
闻言,他猛然抬起了头,一双冒火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我被吓了一跳,很久没见他这样的眼神,还真有点不习惯。看来,有些话题,在什么场合说,效果都是一样的啊。
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过分,戳人伤疤么。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我要用金锐,当然对他的了解越多越好了,那次胜利,所有正式公文上的描述都平淡得不得了,仿佛整个过程只是出兵,打仗,胜利,就这么简单,完全不像我想象中的两方斗智斗勇,出尽计谋,几番曲折,历尽艰难,才终获胜利。因此,我一直有些不解,如果真这么简单,那早怎么都输了啊……这样的问题,我觉得还是问问当事人最清楚。
所以,虽然他的眼神有些吓人,我也没有退缩,只是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只是好奇而已。”然后,就用一双诚恳期待的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大概因为的确没看出我有什么嘲讽捉弄之意,所以,眼中怒火渐去,神色也慢慢平静下来,然后,轻笑一声,道,“十万人对六万人,正常状态下,陛下觉得哪个会赢呢?”
我一愣,迟疑道,“应该是十万人吧?”
他又是一笑,道,“这就是了,那么,陛下还要问什么吗?”
我眨了眨眼睛,就这样?比奏折上的还简单?怎么会这样。我不甘心地问道,“那原来为什么就不行,我们人也不少啊。”
他抿了抿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淡淡道,“第一次,我利用了你们轻敌之心,诱使燕军深入大漠,利用大漠中的风沙,奇袭获胜。第二次,我待你们的大军进入沙漠后,利用小股骑兵扰敌,诱使你们分兵追击,各个击破……不过,这一次,金锐采取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方法,使我这些计谋很难实施。同时,他在出兵前,做足了准备,对当地的气候,地形,路线等都十分清楚,使我方地利尽失……其实,大苑所凭不过一片沙海而已,燕军如果能够成功走出大漠,将大苑背后的引水渠切断,大苑孤城一座,根本是唾手可得。”说完,他抬头看看我,强笑道,“陛下,这样的解释,可够清楚?”
我努力不去看他有些发红的眼圈,狠下心来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金锐能赢,是因为他会用兵,还是运气好?”
他深吸口气,道,“都有吧,金锐行兵布阵中规中矩,稳重老练,是个将才,不过如果行事再灵活些,再多些经验,就更好了。”
我点点头,看来,小金还真是不错,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又问道,“你说都有,意思是小金还是有走运的地方,那又是什么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这两年大苑和柔然交好,燕国一旦进犯,我们会向柔然求救。柔然三皇子驻守西疆,每次必会发兵袭扰燕境,使燕军不能全力进攻大苑。可惜此次正遇三皇子不在军中,主政的是大皇子一系,向来与三皇子不睦,不愿出兵,所以金锐才可以不慌不忙地横穿沙漠……”
听到这儿,我不由有些感慨,原来哪里都一样,柔然皇室中,也没有兄友弟恭一说啊。
不过,无论如何,小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确认了这一点,我决定,这个让美人不快的话题,可以结束了。
我放下碗筷,看看外面,晚霞满天,有点儿早,不过,勉强也说得过去了,于是,很严肃地来了一句,“小纪啊,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却是他手中筷子断为两截的声音。
我背上一凉,这个,美人的力气好像大了些,希望一会儿在床上,不要对着我的脖子也来这么一下子就好,于是,赶紧解释道,“你放心,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今天什么也不做,真的只是睡觉……”这话怎么还是这么别扭。
抬眼看看他,他只是低头不语,紧抿着唇,右手抓着那一幅断筷,手背上青筋迸现。
唉,我就知道他不信我会什么都不做,其实连我自己都有些不信。不过,试试吧。
我站起身,往后堂走去,他停了一下,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跟了过来。
进入内室,宫人们已知趣地退了出去,房中只剩我们两个。四周依然以我最爱的红色为主,仿佛刚刚的晚霞飞入了房中。于是,我一转身,就看到他一身天蓝,站在一片大红之中,别提多扎眼了。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拽拽他的衣服,道,“行了,赶紧脱了吧。这东西实在不衬你,明天我就跟他们说,以后不用你再穿侍书的行头,就普通的鲜卑男装最合适。
听到我的第一句话,他身上一僵,整个人就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原地,我怀疑我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见,只顾着做思想斗争了。
然后,大概是斗争完了,他开始脱衣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擅长做这种细活,我眼看他解了半天,却连最外面的丝绦还没解开。
我扑嗤一笑,凑过去,伸手帮他,却碰到了他的手指,他像触电一般,猛地缩回了手,我又是一笑,抬眼看看他,却受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