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飕”的呼啸声撕裂长空。
一个个火油罐砸在厚重的盾牌上轰然巨响,顿时,瓦片破碎飞射,铁屑四溅。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团团火焰凌空飞舞,随即纷落在巨盾上,灼烧着黝黑色的铁块。
火油不尽,燃烧不止,使得巨盾下的陷阵营将士倍受煎熬。
但是,他们始终咬牙硬撑,即使持盾的手掌上散发出刺鼻的烤焦味,他们也仅仅是龇牙冷哼,却无人失声痛叫。
这就是陷阵营的将士,当之无愧的铁汉强兵!
或许有句话他们曾未听过,但他们真正做到了,并且此时正在进行中。
这句话便是: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很让人无语的一句大话,却是真正强兵的真实写照。
但凡精锐队伍,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便算不得精锐,更谈不上强兵。
西凉军阵前。
在“嘎吱”作响的滚动声中,一架架投石车从左右两翼缓缓推出,在步军盾兵的保护下开赴阵前。
“主公呼呼呼!”
中军大纛下方,郭嘉急匆匆的闻讯赶来,行至李利身前时,尚未开口说话便急促地喘息起来。
“主公啊,嘉听闻主公要亲率大军出战,不知此事确否?”
“奉孝莫急,缓口气再说不迟。你现在可是我军的顶梁柱,登台指挥大军作战,此次决战能否一举功成,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眼见郭嘉满脸通红的急切而来,且身后还跟着张辽,李利一看便知郭嘉突然走下帅台赶来阵前的用意。不过,他倒是没有责怪张辽多事。毕竟张辽也是一片忠心,眼看自己劝阻不了主公,便赶到帅台去请郭嘉前来劝说。
郭嘉闻声色变。一脸愕然地看着李利笑容可掬的神情,随之满脸无奈地轻轻摇头。
“看来,文远说得没错,主公当真要亲自率军出击了。”看着李利淡定从容的神色,郭嘉怔怔失神,轻声说道。
“确是如此。”李利微微颔首,随即伸手指着对面的盟军战阵:“奉孝不妨静下心来仔细观察。看看此刻的盟军阵型与之前有何不同?”
“哦?”郭嘉神情一震,当即抬眼看向盟军战阵,从袁绍中军向两翼延伸,一丝不落地仔细察看。
“呃,确实有些变化!”细观之下,郭嘉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随即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确如主公所言,盟军这般阵势的确与之前大不相同,甚是诡异,隐隐透着无穷杀机。”
说到这儿,郭嘉话音一顿,扭头看向李利。不料正好与李利的目光相遇。顿时,主臣二人四目对视;郭嘉在李利的眼神中看到几分凝重之色,而李利则在郭嘉的眸光中清晰地看见浓浓的担忧之情和几分疑惑之色。
对视一眼后,郭嘉神情肃然道:“半个时辰前,盟军中军突然变阵,将六个方阵演变为六合战阵,摆出一副蠢蠢欲动的攻击阵型;而两翼骑兵却纹丝不动,似乎没有一点率先出击的迹象。
而今。盟军却突然再次变阵,中军帅旗后撤五百步,二十四万步军组成的六合大阵再次拆解开来。高览、曹操、吕布、刘备和张燕帐下的二十万步兵原地不动,但张郃率领的四万步军却后撤两里,与后军的井栏、云梯等攻城兵合并为后军,并重新组成一字长蛇阵。最为诡异之处便在于,长蛇阵的后方竟然出现一片空地。而且面积不小,足可驻扎十万兵马,甚至更多。”
“与此同时,盟军两翼骑兵也随之向前推进至少五十步。突出阵前,似有伺机出击之势。可这样一来,两翼骑兵就等于脱离中军、各自为战,根本起不到保护中军两翼安全的效果。盟军战阵如此变动,着实不同寻常,十分诡异。表面上看起来,此时盟军阵型破绽百出,只要我军出击便可将其一举击溃。然则,如此明显的破绽反倒让我极为不安。如果不是我太多疑的话,那么这种阵型必定暗藏着无穷杀机、隐隐透漏出鲸吞之势,似是蓄意引诱我军进攻,继而将我军一举覆灭。”
“嗯,奉孝此言与我不谋而合。”郭嘉话音方落,李利便接声颔首道:“这种强烈的不安,我亦有同感。是以,我决意亲自领军进攻,亲赴阵前察看虚实,以便于做出准确决断。并且,只有我亲自领军出击,才能临阵指挥大军作战,随机应变,一旦发现盟军另有图谋,亦可号令大军及时撤退,以免遭受重大伤亡。甚至于,一旦被我识破奸计,或许还能为我所用,继而一鼓作气打败盟军,直捣盟军大寨!”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抬头看着身边的“李”字帅旗,沉吟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沙场征战变化莫测,没有谁能够事事料敌预先,真正算无遗算、百战不殆之人是不存在的。因此,征战之中战前谋划固然重要,但临阵应变才是直接决定成败的关键。归根究底,战争终究还是人在战斗,而人又恰恰是最擅长变化之道,因此战争不能完全依靠谋略。在无法做到知己知彼或是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当机立断才是最重要的,而这也正是为将者或一军统帅的最难能可贵之处。
所谓名将,并不是单指他如何如何精通兵法、身怀韬略,而是要看他会不会打仗、能不能打胜仗;只有能打胜仗且战功赫赫的将领,才有资格称之为“名将”。很显然,目前我军将领之中还没有这种百战不殆的‘名将’,因此没有人比我更合适领军出战了。”
说话间,李利指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