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的伤是怎么来的,只是严肃地问,“如果遇到危险,你可以吗?”
褚桓依稀记得,第一次南山用字典跟他说话的时候,也提到了“远路危险”的词,不知道这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少数民族兄弟把外面的世界脑补成了什么样的刀山火海,他忍不住笑了。
南山想了想,弯下腰,从脚踝处摸出了一把很像匕首的小刀,郑重地交到褚桓手里:“我没带什么,只有这个,它可以劈开风,抵御一切敌人。”
可以抵御一切敌人……就是恐怕过不了安检。
褚桓把匕首拿在手里掂了掂,那铁家伙沉甸甸的,貌不惊人,然而细看,又仿佛带着血腥味,蕴含着厚重的杀戮气息,不是行家看不出来。
南山俯身在褚桓的额头上贴了一下,而后直起腰,调动起新学的汉语:“保重,朋友。”
说完,他对小芳打了个手势,两人拎起简单的行囊,要离开了。
几天过去,小芳已经把褚桓当成好朋友了,走得一步三回头,十分恋恋不舍。
褚桓送了他们两步,脸上看不出什么,然而就在他把南山送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毫无预兆地开了口:“你想请老师,只是教说汉语吗?”
南山脚步骤然一顿,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
“这个我也能教,走吧。”褚桓轻描淡写地说,“我可能得去县城买点东西,你等我半天吧。”
褚桓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抽风的决定。
好像南山一个背影,他就不想知道青梅竹马的姑娘生的是男是女了。
“本来就是,是男是女和我有什么关系?”直到他们一起走到大街上,褚桓还在琢磨,“又不是给我生的。”
忽然,南山拉住褚桓,问:“我给了他钱,他还在那,是又丢了吗?”
褚桓回头一看,敢情是那天碰上的骗子。
褚桓心知肚明,不过他依然耐心而沉默地听完了南山磕磕绊绊地描述骗子在纸上写的废话,这才平静地回答:“他不走,就以那个为生。”
南山一呆:“为什么?”
褚桓:“骗子,明白吗?”
他摊开南山的手,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骗”字:“这个念‘骗’,就是对别人说假话的意思,为了钱。”
“为了钱,假的?”南山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不能接受世界上还有这么丑恶的事。
褚桓暗叹了口气,怀疑自己即将前往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等褚桓买完日用品,从小超市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南山正在路边站着,盯着路另一边的骗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一瞬间觉得南山身上似乎有某种杀意。
这时,褚桓看见南山指尖似乎弹出了什么,隔着至少七八米的距离,准确无误地点中了骗子的额头,而后他徒手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褚桓感觉到了某种诡异的气流与自己错身而过,接着,乞讨盆里的纸币被一阵无来由的风抓了起来,上下翻飞。
骗子连忙伸手去抓,他刚爬起来一半,突然捂着胸口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像金鱼,浑身诡异得抽搐着。
飘得最远的一张二十块钱笔直地飞进了南山手里。
褚桓瞳孔骤缩——这是怎么做到的?
完全没有道理!
仿佛是察觉到褚桓的目光,南山转过头来,温和地低声解释说:“不会死,他不该偏……嗯,骗人钱。”
作者有话要说:
11
11、现世...
褚桓以通知的语气和效率向老王汇报了自己的新动向,并在对方表达看法——也就是骂娘之前,就率先挂断了电话,然后他们一起坐上了一辆不知道开往何方的大巴。
褚桓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直到这时,他的脑子里还在忍不住回放南山收拾骗子的那一幕,如果可以的话,他几乎想把那段录下来,一帧一帧地分析。
当时,骗子口吐白沫倒地后,吸引了许多群众驻足围观,但由于骗子本人流窜到此地已经有一阵子,当地人都把他认了个脸熟,所以围观归围观,大家一开始都认为这是装的,没有人管。
南山这个罪魁祸首就明目张胆地站在人群之外,双手一背,神色之淡定,表情之自然,仿佛这不是他干的一样。
骗子边吐边抽搐,抽搐的动作像个提线木偶,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摆弄着他的四肢,乍一看不但像装的,演技还略显浮夸,有人在旁边看了直乐,直到骗子吐出的东西里见了红。
开始是血沫,后来居然有血块混杂其中。
周围的人见了血,终于严肃了下来,有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人率先上前,面色犹疑,张罗起要把人送医院,褚桓看了南山一眼,只见那位别具一格的“圣母”眉毛微微一扬,好像是大发慈悲地“今天还有事,就这么着吧”,然后意犹未尽地扬长而去了。
他抬腿一走,那方才还在吐血的人简直像给按了暂停键,立刻停止了满地打滚,下一秒,骗子居然灰头土脸、面带莫名地爬了起来。
围观的人一哄而散,方才热情张罗的那位大爷脸色一变,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啐了骗子一脸,气得像个葫芦,也走了。
也许南山使用了一些未知的草药,褚桓不了解中草药,这方面他就不去细想了,可那飘过来的二十块钱又该怎么解释?
难道当时突然吹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风,那么凑巧就吹翻了骗子装钱的碗,又那么凑巧,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把二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