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飞天眼花,成子身边那个面目陌生的家伙好象不动声色在底下踢了成子一脚。
不过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好问得妙,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谁知道这只……嗯,谁知道小丹丹为什麽长这麽大个儿?
飞天可不知道,平舟也不知道。
小生生自己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它自己知道但是说不出来罢了。
成子凑近来看丹丹的小模样。
丹丹不知道是不是见了亲人同族,特别摆出一副挺肚凹腰的架式来,小脑袋扬得高高的,成子左看右看,突然冒出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来:“一样欠扁。”
飞天看看他,成子笑得若无其事:“我抱抱它?可以不?”
飞天还没说话,成子背後那同来的人又快得让人看不清的踢了成子一脚。
不知道这一脚力道是不是比前一脚又大了些,成子呲了一下牙,站直了说:“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们同族,这次一起和我来隐龙这里暂住的。他叫……”顿了一下,成子转头问了个极荒唐的问题:“你叫什麽来著?”
飞天和慕原互看了一眼,大感奇怪。
这叫什麽事儿,一路来的同族,竟然不知道叫什麽?
那人面目中庸让人看了也记不住的相貌,狠狠剜了慕原一眼,自己开口说:“我叫流。”
飞天哦了一声,说道:“一路辛苦,我真是过意不去。”
成子笑嘻嘻地道:“你不用过意不去,这个家伙天生骨头轻在家待不住,非得上赶著把自己累得七死八活折腾得不上不下才开心……哎哟!”
飞天已经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古怪的流又踢了这个明显脱线的成子一脚。
这次不知道是踢中了胫骨还是跺到了脚背上,反正看成子的表情也知道这一脚的力度一定强。
流慢慢伸出手来,声音有些低哑:“我能抱抱丹丹麽?”
飞天看看他,虽然古怪,但是这个人身上并没有危险的气息。
丹丹也是很奇怪。
明明一直对飞天和平舟以外的所有人都排斥著,像是明了自己在龙族的地盘上是个异类一样,和他们都不亲近。
就是刚才成子伸过手去摸它它还要闪,现在却是乖乖的自己跳到了流的掌心。
流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小丹丹的头,背,翅,指尖甚至轻轻在他的颈下搔了两下,小丹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舒服的声音,主动迎上流的手指,脑袋还在他的手腕上蹭了两蹭,一副自来熟的情景。
飞天一边觉得有些奇怪,一边也有些吃味。
小丹丹可没有主动这样蹭过他一下半下的,就算有,也是散步散累了或是不想吃青菜叶子的时候才偶尔为之,撒个娇好继续的挑食。
“叫丹丹?”流小声说,眼睛定定看著小鸟:“你叫丹丹麽?”
飞天看著流,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来。
“你是小孔雀……最美丽的羽族孔雀,小丹丹……”
这个人……为什麽……这麽温情啊,连飞天自己都没有这麽温情的和两只小的说过话。
接下去的事情只可以用一句峰回路转,匪夷所思来形容。
这个叫做流的家伙,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儿来,带著桂花甜香,拈了一颗递到小丹丹嘴边。
灵巧的尖喙叼住瓜子儿轻轻用劲儿,“喀”的一声咬破壳儿,舌尖把仁儿舔了进去,呱唧呱唧地咽下肚。
飞天有一刹那的恍惚。
爱吃瓜子儿的……行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现在这只同样爱吃瓜子儿的小鸟丹丹,真的是,行云的孩子。
是行云留给他的,一个孩子。
憨态可居又会撒泼使刁的一只小孔雀,也一样的爱吃瓜子儿。
飞天有些茫然的看著小丹丹兴高采烈,一颗接一颗的吃瓜子儿,觉得眼眶隐隐有些发热。
虽然,行云已经成了一段往事,一段时时想起时时要心痛的往事。
可是,他还有丹丹。
被命运不停捉弄的人,总在不恰当的时候相逢,又在最不情愿的时刻分离。
飞天转头眨去眼中朦朦的水气。
他并没有注意到,流似是不经意的侧转头看他。
眼睛里那种爱怜横溢,与看雏鸟丹丹时的眼光,一般无二。
平舟通常都会在午饭之前回来,今天已经迟了一会儿。
飞天看看在玉盆里蜷成一团已经睡去的小龙,现在……它就该叫生生了。昨天明吉来时,喜动颜色,说它已经差不多到了足月出壳时的状态,可以离开玉盆。平舟是不是过去找明吉问这件事情了呢?
飞天的手指轻轻触摸小龙的腹部。
妙龙髓这东西总是被消化得极慢,小龙的肚腹总是有些微凸。飞天耐心而轻柔地为它按摩顺抚。小龙舒服得无意识的蠕动著身体,更紧地依向飞天温暖的手指。
要什麽时候才会隐藏真身,化成人形呢?
旁的小龙三五个月就可以变化,生生出壳时委实太虚弱,什麽时候能强壮到可以自己能凝聚灵力化形为人?
慕原说有事情先走了,成子和流两个人坐在门外面低声说话,逗弄小丹丹。
他们只对丹丹表现出了最大的关注,对生生却只是看了一眼,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本来在心中不确定的事,现在慢慢明白起来了。
生生,不是行云的孩子。
它不是鸟的形态,羽族的人根本不想对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