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我就在附近的医院。”
“我都说不用了,我就是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才回来的,你究竟明不明白!”殷律的声音有说不出的烦躁。
“我不明白……”
“算了,我自己找。”殷律啪的一下合上电话。
周子墨对著那边嘟嘟短促的忙音愣了半天,许多掀开被子的时候发现周子墨的眼角是湿湿的。
许多刚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周子墨却突然站了起来。
“子墨,你要去哪里?”
“回家。”周子墨说著,胡乱套了衣服,手臂上的针头一挣,活活拔了出来。
“等等,你点滴还没打完呢。”
周子墨不管三七二十一,开门就往外面冲,刚好撞上进门的医生,那瓶点滴劈头盖脸就摔了下来。
许多捂住眼睛,心想,搞不好医生要破相了。
周子墨赶回家的时候衣橱已经空空如也,关於殷律的物品所剩无几了,他只在衣橱的角落里找到一套殷律中学时的制服。
毕业那会儿,殷律说扔了吧,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周子墨说,还是留著吧,扔了怪可惜的。
也许,这就是他们本质上的区别。
在他心里,殷律多少年未曾变过,穿著制服,桀骛不羁的头发,阳光下飞扬跋扈的脸。
因为少年时期酷爱机车风驰电掣的感觉,殷律也曾好凶斗狠,那次连同机车一起滚落山坡,周子墨一个月不眠不休照顾他。殷律的爸妈早就移民外国了,害怕他父母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周子墨硬是一个人扛了下来。
那次的车祸很糟糕,因为肾脏血液供流不足,殷律患上急性肾衰竭。
可是肾的资源在哪个城市都是少之又少,看著殷律病痛中的脸,周子墨把心一横就作出决定。
殷律康复的时候得知一切,拉住周子墨的手热泪盈眶,发誓会一辈子珍惜周子墨。
他未曾试过这麽爱一个人的,那时周子墨就想,他一点也不後悔这个决定。
周子墨抱住制服,就像抱住了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少年,他的眼泪沾湿了衣服,他不明白,当初那麽浓烈那麽炽热的爱,今天怎麽会突然间消无影踪呢?
周子墨的电话响了,他以为是殷律,铃声第一声还未响完的时候他就急急接通了。
“子墨,是我,裴笑。”电话那头是爽朗的女声。
“哦,笑笑,有事吗?”
“子墨,你怎麽了?你的声音怪怪的,不舒服吗?”毕竟是女孩子,一下发现了端倪。
“没有,我就是有点小感冒,不用紧张的。对了,你最近还好吗?”周子墨怕裴笑一直问下去,所以扯开了话题。
“很好啊,不过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你说。”
“你还记得我弟弟吗?”裴笑问。
“记得。”
周子墨记得最清楚了,裴笑是他的大学同学,她最喜欢跟别人炫耀他有一个医学院的高材生弟弟。周子墨和许多听不少,简直能倒背如流。
什麽一年跳两级,两年被国外大学破格录取,三年当成研究生,四年以一篇论文击败放射性医学泰斗拒绝留美回国贡献的好小子……等等,诸如此类,多不胜举。
“他怎麽了?”周子墨问。
“他在你们市一医做副院,医院分配他的房子要装修,他暂时没地方去,你家里有没有多余的地方,挪一个地方塞塞他吧。”
周子墨环视一圈现在是属於他的那间两百平米的大房子问,“他要住多久?”
“没多久,大概三四个月吧。”
“好,你让他来吧,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周子墨说。
“太好了,子墨,叫我怎麽感谢你好。”裴笑那时总说,毕业了一定要嫁给周子墨,因为周子墨是她见过的,最体贴最完美的男人,其实她一直很想问周子墨,那时答应要娶她的话,现在还能不能兑现?
周子墨又没去上班了,他这次请的真的是病假。许多来过几次,见他脸色不太好,就叮嘱他多吃点药。同时还不忘狠批殷律,居然知道周子墨病了,却一次都没来过。
其实不是吃不吃药的问题,周子墨自己知道。因为承受不住失恋的伤痛,他味觉变得很淡,所以最近狂吃辣椒,以至於下面排泄不太通畅,有时候还蹲半天拉不出来,脸色时青时白。更多的时候是有一顿没一顿,脸颊深陷,胡茬潦倒。
许多说,那狼心狗肺的带著吴欢飞芭提雅享受阳光和海滩了,你就彻底死心吧。
周子墨又忽的想起,那天他在被窝里对殷律说,他在医院的事情。
殷律怕早就不记得了。
周子墨端著泡椒辣面在看新闻,新闻报导一架飞往泰国芭提雅的飞机意外失事,机上有两个中国籍的游客。周子墨碗一摔,任那面汤敞得满襟都是。
他抓起电话就拨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两眼就热了。
“大叔?有事吗?”殷律的声音喘著粗气。
“呃……就是想问你最近过得怎样。”周子墨嚅动著嘴唇,眼泪流个不停。
“我很好。大叔……”殷律喘了一会儿气,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也很好,不用担心我。”周子墨快快回应。
“不是……我是想说,大叔你以後别给我打电话了,宝贝不喜欢。”殷律说著,那边传来了啪啪的湿滑撞击声。
随後就听到有人在喊,“啊啊……好烫好硬……殷律,快用力弄我……嗯啊……好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