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即使只伏在马背上就已经十分艰辛,更无余暇回顾查看。
毒发本来就是一件凶险的事,在那片刻魏凌波若毫不犹豫斩下他的头颅拿去交差,他也无力抵抗。魏凌波的迟疑和杨英偶然的破阵交织在一起,不知是否该说他的侥幸──若在平时碰上杨英,不多不少也算个麻烦。那时他的面目却已经被毒素扭曲,杨英不但没认出他来,反而以此与魏凌波对上,省却他不少精力。
等他好容易趁两人都没注意时爬上马背,积攒起来的力气已经差不多用尽,再一放缰,马匹奔跑起来造成的颠簸也令本就血气不平的他更加难过。当时趴在马背上只管催马前行,身後两人追来也暂时没有精神去应对。
现在杨英被甩开,魏凌波却紧追不放,司空也完全不敢掉以轻心。虽然痛苦万分,还是勉力提缰急催,魏凌波的声音却陡然逼近耳畔。
“司空!”
司空叹一口气,魏凌波虽放他一次,这第二次可就难说了。背後同时传来一声:“你的剑──”魏凌波将剑抛去,司空好险没能及时接过,他却已勒马停步不再追赶。
司空将剑回鞘,不由兜马打个圈子,奇怪地回头看他。
“为什麽?”
魏凌波面色波澜不惊,淡淡回答:“我就算杀了你,你一样还是君主心中的第一杀手。”
司空失笑,逃命逃得这样狼狈,也真亏他看得起自己。
“你的想法倒是奇怪。”
“我虽然看不见,却还是想得到。你就算死在别人手里,也不过是君主毒药的作用。这一点君主难道不比别人更清楚?”
司空呆了一下,倒不是他没想到,反而相当清楚这一场杀手们的追逐只不过是君主的一种手段。自己死在谁手中也不重要,可惜的是那些杀手没一个喜欢想那麽多。摇了摇头,司空还是得苦笑。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避过魏凌波的追杀,又还能支撑到几时去?
“谢谢。”
“这不过是我个人选择退出。”对於司空的这份感激魏凌波看来完全不想接受。
“不管怎麽说,对我而言这是一件幸事。”司空大叹一口气,将马头拨转回去。“你放心,就算我有命活下来,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你的姓名。”
魏凌波只是默然,似乎对於自己姓名会否外泄也并不在意。
或许在他眼中,司空依然只是个死人──迟早而已。
第一杀手(五)
运气这种事果然是强求不来的。
那麽容易地从魏凌波手中离开,代价却是刚出群山就被大批杀手盯上。这些杀手似乎都有一个想法,那即是共同合作,务将司空击杀之後再争夺最後胜利。
稀稀落落的树林遮掩不住远处小镇的炊烟,被马蹄声惊动的鸟儿纷纷飞起,再明显也不过地表示著司空正一步步趋近小镇。显然刚才在魏凌波手中轻易逃脱使得他能够及时运气将毒性压下,现在看来不过神色略为疲惫,对於四周自他一出现便呈合围状不动声色靠拢的数名杀手则完全没有反应。
莫非他已经疲惫不堪,没能察觉到这些杀手的潜行?
下一刻这个侥幸的幻想就被打破,司空骑在马上本来是气定神闲,近旁一名杀手见状不由贪功冒进,刷地自藏身处窜出身形,向司空掷出两枚交错飞旋,呜呜作响的日月轮。
如果它不会发出那种响声,也许会是一件相当凶险的暗器。然而日月轮属於奇门兵器,根本不能算作暗器。与这样的冷门兵器初次交手,不知底细的那个总是比较吃亏。这个杀手大约也就仗著这点敢於首先站出来。
司空眼睛一直只看著前方,分明听见声音也没有回头,只是在日月轮削上来的刹那折腰避开,日月轮飞出他右边,跟著再回旋袭来。这时那名杀手已经奔至马前,再躲避难免陷入劣势,司空剑方出鞘,击偏日轮,闪开月轮,剑也顺势和著月轮一道闪电般去往那名杀手胸膛。
那名杀手及时收回月轮一挡,叮一声火花四溅。
“呜──”这一声响在脑後,司空差点惊出一身冷汗,马背上一个翻身单手捉住鞍鞯吊在马匹右侧,这才躲开那枚日轮的再次回旋。那名杀手也被司空震退後翻,这时收回日轮,双轮在他手中铮地一错,再次呜呜旋转起来。
但他左右一望,周围潜伏杀手竟无一个出来帮忙,不由地十分气恼。他所以那样大胆出击,事实上也不以为凭借自己一力便能够将司空阻拦。但只需他将司空稍微拦截,其他杀手总会把握住机会,群起而攻之才对。谁知剩下的杀手竟似乎只躲在暗处看好戏一般毫无动静,这不由他不气馁,顿时萌生退意。
可惜他想退开,司空已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身体在马匹右侧只是一顿,已经动作灵敏地自马腹下穿至左侧,那名杀手只以为他会再度回到马背,司空一剑刺来,他本拟朝向马背上攻击的双轮便被迫下移,“噌”地再次险险挡住。
日月轮在他手中那样旋转,挡得虽然仓促,司空的剑势却也被完全阻住。只以单手掌握平衡的方法自然不适合久战,只利於奇袭。司空跟著翻回马背,对於那对日月轮著实有点头痛。大约是不断旋转的力道很容易就将兵刃挡住,而且近身攻来,司空一点也不想让那对日月轮碰到自己或马匹,那无疑会留下极其惨烈的两道血槽。
好在那名杀手也无意以自己的性命为其他杀手开路,但凡司空剑指要害,他总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