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骚动么?不就是他妈的被狗咬了一口吗?失眠的苏路在失眠的长夜狠狠赌咒,次日顶着大黑眼圈问苏老娘,哎,敢明儿开学就给你找个绝漂亮的媳妇,苏老娘一呛,你就随你那死鬼老爹!说着狠塞一口香菇过来,苏路苦大仇深的嚼,越使劲越觉得是郭王八蛋的心肝脾肺,立时恶心又解恨。
去大学报到那天,苏路坚持在寝室楼口撵苏老娘走,别啊,妈,你看有谁男生还家长护送进去呢?我军训完就立马回家,真的。
苏老娘没奈何地一步三回头,苏路看着妈妈的背影,想到接着四年家里大多就她一人,忍不住酸鼻子酸眼的抱上去,黏着妈妈的衣角,你在家呆着,可要乖乖的。
在宣传板上查到宿舍号是106,听身边俩师兄说,新生都得在那潮湿地窖里挣扎一年,等混上大二就换。苏路倒觉得住底楼没什么所谓,跻上鞋就能出门,多方便啊。哪天窗口瞧见个漂亮,冲去路口摆p堵人,也占先机啊不是?
走到楼口,就见一长条巷子,苏路头昏脑章,懒得挨个儿找门牌号,顺手逮个男生,“哥们,106哪儿啊?”
那男生侧过脸来一弯嘴,苏路眉毛都竖了,乖乖,不是普通的俊啊!中等高度,端正的五官,气质颇似于国外一线休闲品牌的当家模特,阳光而随性,像不甜腻的奶油,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帅哥竖起手遥指杏花村,“那儿,”苏路刚拔腿要跑,就听见帅哥大喘气地接着,“……厕所。”
忍不住一个白眼,“谢谢您呢,我不尿急。”
帅哥乐了,很有感染力的笑出一整排齐齐的白牙,苏路警醒到这人实乃自己成为应物系第一花花公子的劲敌。“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哪,那儿,106就在厕所对面。”
“啊?”苏路惨折眉头,“真背。”
帅哥笑的更欢了,“可不,难兄难弟啊,我跟你一屋呢。”
宿舍住六个人大名田闻欣,让喊阿田就行,他满脸随意的笑容,但雅痞的气质教人不敢轻看。
苏路是倒数第二进屋的,阿田笑眯眯给他逐个介绍,左上床的罗建,天生一张乌鸦臭嘴,讲话冲人的紧,苏路缩了缩肩,一个稍矮些的男生笑着过来,“甭怕,他也就嘴巴厉害,其实是颗空心菜。”
这家伙叫王可,据说在路上和罗建遇上结伴而来,且途中不知捏住了什么把柄,任罗建再怎么冲,王可一开口就灰头土脸的闭嘴。
苏路下床的大个儿叫虞越峰,挺好脾气一个人,本该读大二了,可去年患病住了半年医院,得重修。大伙儿都有些呐呐的,他倒乐呵呵的嚷没事儿没事儿,我又不是留级,没啥丢人的。
苏路看着他的名字犯怵,这虞字写起来可麻烦吧?虞越峰戚戚然,可不,我说赶上谁叫丁一多方便,又省手劲又省纸。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茫然的声音,哎,谁叫我呢?
大伙儿愣头愣脑的看过去,一瘦瘦高高跟竹笋似的板寸头站那儿傻乐,是106吧?咱们以后就是室友了,你们谁喊我呢?我就叫丁一啊。
…………………………虞越峰昏倒,苏路笑死,罗建冲着阿田喊你瞎子啊,他那么多行李帮一把,王可立显杀手本色,多轻巧,你自己怎么不动?
没一会儿,大家已经处熟了,六个半大孩子都是外向逗乐的性格,一聊聊到晚上,得去班级开迎新会。
路上虞越峰说这届推行学生自理制,不特设导师,以本年级的学生干部为主,自己管理学业进程,“我们和化学系人少,就并一块儿了,听说他们那有个特能的,打高中就学生干部做的有声有色。”
苏路憋憋嘴,别把这种人当回事儿。
两个系都属于女生几乎绝种的和尚集中营,勉强聚满一个教室,讲台上孤零零地摆着上一界留下的先进集体的奖杯。
苏路坐阿田身边,叽咕着商量明儿要打听刚才路上那长发漂亮妞什么系的,这时就见工学院主任领着一高高瘦瘦的、烧成灰苏路也认得出的人渣走了进来。
苏路瞅那人瞅得眼睛抽筋,导师笑者介绍,“这是化学系的郭骁,高中时期就是名优秀的学生干部,相信他一定能胜任导生。”
郭骁很是秀外慧中的笑了一下,苏路肚子都开始抽筋了。
导师走后,郭骁倒也不罗嗦,直接往课桌旁一站,拿着花名册说,“好,先认识一下吧,我念名字,大伙儿挨个上来自我介绍。”
苏路死瞪冤家对头,其他人说了些什么基本就是一股热流从鼻尖漂了过去。
“苏路。”郭骁没有表情的看着花名册叫。
孙子!你还真一脸不认识的样子!
脑子开始莫名其妙的烧火,想也没想到还会和这个人见面,简直他妈的噩梦成真!
一路脚步发飘,凶狠狠的瞪,那厮只管低着脑袋,缠绵悱恻地给花名册送秋波,苏路咬着下唇,走上讲台说了一通体面话,朗诵完毕后,雄心万状一挥掌。
嘭——!!
奖杯被苏路优雅地刮到,欢天喜地进行自由落体,裂成惨不忍睹的碎片。
“啊……”全班哗然。
糟了……
苏路尴尬又恐慌,赶紧蹲下去收拾。
“你傻啊!”身边传来烦乱恼怒的声音,郭骁捏过扫帚来,跟哄小鸟似的推开苏路,把碎渣聚到一块儿。
他们俩背对着全班,郭骁凶相毕露地一字一枪眼,“你脑子呢?白长了好看是不是?有人拿手捡玻璃的吗?